马车上,秦慕枫止不住的咳嗽了几声,连忙用帕子捂住嘴唇,低头一看,又咳出了一滩血。 秦慕枫紧握着那个染血的手帕,绝望而颓废的靠在马车壁上,街道上一片热闹,偶尔还会听到路边杂耍唱花鼓的声音,这份热闹与他的孤寂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马车缓缓停在国公府门外,此时国公府门外围着一群人正在看热闹,“世子爷回来了!” 看门的守卫看到秦慕枫的马车,立刻开门过来迎接,将看热闹的人群驱赶到一边。 秦慕枫走进大门的时候,明显的察觉到门外那些看热闹的群众看向自己的目光也很复杂,有些甚至还指指点点的。 “发生什么事了?”大门关上的时候,秦慕枫才淡淡的开口问道。 “这个……”家丁也是一脸的为难,欲言又止。 秦慕枫走到前院的时候,就听到秦慕松挨板子的惨叫声,二夫人则是被几个嬷嬷拦在一旁,嗷嗷大哭着。 “松儿……你们不要打我的松儿……二爷,你倒是说话啊!” 二夫人抓着秦二爷大声的哭着。 秦二爷这会儿面色铁青,一想到自己还被这个儿子戴了一顶绿帽子,心里就是一团火。 秦国公此时正一脸阴鸷的站在正中央,秦慕松这次闯了大祸,必须好好教训一下,平日里他无论在背后做什么,大家也都是睁一只闭一只眼,但这次不行。 “他该打,这个畜生干了这么多的龌龊事……”秦二爷骂了一句。 二夫人哭得更伤心了,“二爷,你怎么能怪松儿?分明就是你讨回来的那个小贱人不安分,勾引的松儿,我的松儿多优秀的一个男儿,你们分明就是妒忌我的松儿……” 二夫人指着秦国公和琼花公主大声的骂着:“你们就是妒忌我的松儿,怕我的松儿太优秀,把你们的儿子给比下去……我家松儿是亲家的嫡长孙,若不是老太爷当年偏心,我家松儿本就该是这国公府的世子,哪里需要去冒充世子……” “妒妇!” 秦二爷眼皮子直跳,扬手狠狠的给了二夫人一记耳光,他没想到自己的老婆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把什么都往外乱说。 这些话平日里也就是关起房门发几句牢骚的事,现在这么说出口,就是撕破脸得罪秦国公了。 琼花公主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平日各房都藏着自己的小九九,无伤大雅也就算了,现在二夫人这么明着说出口,这事儿就不能当成没发生过。 “大哥,你别听她胡说八道……”秦二爷连忙向秦国公道歉。 “二爷,我胡说什么了?你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你算什么男人……” 二夫人歇斯底里的骂着,大有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 秦慕枫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些人丑恶狰狞的嘴脸,才明白,平日里那些上下和睦一心的画面都不过是假象。 遮羞布一旦被撕下,国公府的内部也一样的肮脏恶心。 秦慕枫的脑海中再次响起顾清若说的那句:扒灰的扒灰,搞小姨子的搞小姨子,庶母私通嫡子,这样腌臜的秦国公府,你秦世子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这句话有多讽刺,此时就有多真实。 原来身正,影子也还是会斜的。 秦国公脸色布满了一片阴霾,“看来二弟妹是在怪我越俎代庖,也罢,松儿犯错,理当是你这个做父亲的管教,这事儿本就不该我来管,只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已经惊动了陛下,陛下也下令让大理寺彻查,既然二弟妹对我有这么多不满,明日我便去向陛下上奏,我与二弟你从此分家。” 分家? 怎么能分家? 分家了,他们就不是国公府的人了,就失去了国公府这个招牌的庇护了。 “大哥,你别听这个贱人胡说八道,你是松儿的大伯,是我的长兄,长兄如父……”秦二爷惊慌的解释着。 秦国公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话,“父母在,不分家,但现在父亲和母亲已经仙逝,我们早就该分家了,拖拖拉拉至今,是我做的不妥,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该分的就分了吧!” “不,我不要分家!”秦二爷不想分家,不分家,什么事都有秦国公挡着,分了家,自己就是平头百姓了。 秦国公却是不为所动。 二夫人似乎还没有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一心就想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讨公道。 “国公爷好大的威风,现在说分家?二爷和您一样都是嫡子,你们一母同胞,就因为你年长,什么好处都被你占去了,分了家,我们就是平头百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公爷,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现在这时候嫌弃咱们了,要一脚踹开咱们……” 秦国公没想到二夫人会这样说,森冷的目光落在秦二爷的身上,“你也是这样的想的?” “大哥……我……”秦二爷张了张嘴,最后低着头,显然,他也是这样想的,现在老大都要分家了,他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琼华公主原本不打算参与秦家的家事的,但现在这把火已经烧到了自己儿子的身上,她也不能继续沉默了。 “放肆!”琼华公主一开口,全场噤若寒蝉,都知道琼华公主发怒了。 琼华公主是谁?宣帝的堂妹,南宁王的亲妹,西沙国身份最尊贵的女人。 “张氏,秦家的家事,本宫原不想多事,你家秦慕松闯了这样的弥天大祸,但想着毕竟是一家人,我还想着向陛下求情,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琼华公主火力全开,周身的气场震慑的所有人都不敢多说。 “你想要这国公爷的位置,可以,本宫可以立即奏请陛下,废了国公府世袭的爵位,但国公爷永远都是本宫的驸马,本宫大不了请陛下另外恩赐国公爷一个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