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天字一号间,宋玉捧着一盒子的金元宝放在顾清若的面前,顾清若抬眸瞥了他一眼,“给我的?” 宋玉拿起一块金元宝掂量着,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秦慕枫给你的。” 顾清若眼底掠过一抹诧异,随后又了然,接住宋玉丢过来的金元宝,在手里把玩着,“想让戏院从此不再上演秦慕松的故事?” “秦家的事情已经落案,他大概也是不想再多生事端。”宋玉倒是能理解秦慕枫的做法。 秦慕枫和顾清若是两种不同的人,顾清若属于那种恨不得毁天灭地的人,只要她不满意了,就不介意鱼死网破的毁灭一切。 秦慕枫有着强烈的家族荣誉感,哪怕这件事中,他是最无辜的,但最终也要为了家族荣誉,而把这件事压制下去。 “虚伪!”顾清若鼻子里发出一声嘲讽。 “那就撤了吧,正好我也有新的戏文。”顾清若漫不经心的说着。 “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宋玉柔软无骨的坐在顾清若的身边,手指缠绕着顾清若的发丝,“你终究还是心软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的真相,但现在结案了,谁会继续关心真相,秦二爷一家已经被国公府扫地出门,这已经是所有人看到的最好的结局了。” 宋玉瞥了一眼顾清若,“秦二爷家能这么轻易的同意分家,必然是秦慕松的把柄被秦国公捏在手里,才不得不低头,毕竟谁有这么大的本事,找个替死鬼帮秦慕松背锅,这可是死罪。” 那老妪的女儿自杀一案,最终大理寺判定为谋杀,不过不是秦慕松谋杀的,而是一个入室偷窃的盗贼。 大理寺编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故事,秦慕松和那女子摊牌后,并抛弃了对方,那女子伤心欲绝,一个人坐在屋子里,当夜正好有一个入室偷盗的小贼,原本偷了东西就要走,却被一夜未眠的女子发现了。 那小贼见色起意,遂欲行不轨之事,女子不从,那小贼怕她大喊大叫引来旁人,挣扎中不小心掐死了那女子,又害怕被人发现,就伪造了上吊自杀的假象。 所以大理寺最终的判定就是女子的死,与秦慕松无关,但秦慕松的确是骗了人家姑娘的清白,象征性的罚了钱赔偿给那老妪。 顾清若嗤笑一声,“这故事听起来很扯。” 宋玉耸肩,“大理寺给了这个结论,秦慕松挨了板子,秦二爷家也被逐出国公府,也足以平民愤了,人心……其实很凉薄的。” “人心么……”顾清若的目光高深莫测,呢喃自语。 白鲨敲门而入,看了一眼坐在顾清若对面的宋玉,眼中波澜不惊。 今日的宋玉是易容过的,又是光明正大的过来见顾清若的,白鲨也没有任何怀疑,她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金元宝,猜到这些元宝是宋玉送来的。 “少帅!”白鲨走到顾清若的身边低声道,“楼下来了三个宾客。” 顾清若挑眉,白鲨不会平白无故的来告诉自己来了三个宾客,那就是这三个宾客的身份很不一般了。 “刺史李安之子李广海,秦家二房的秦慕松,还有平阳侯府的二少爷顾铭轩。” 前两个人一向不安分,会来烟雨楼,顾清若不奇怪,但是顾铭轩居然也来了,要知道他素来是营造的洁身自好的好男儿人设。 “顾铭轩?”顾清若邪魅的笑了,修长的手指捏着烟斗,迈着优雅而傲慢的步伐走出门,站在回廊上看着楼下,果然看到了“怨种三人组”。 白鲨知道这三个人里,得罪顾清若的就有两个,另一个,虽然没有接触,但想来也不会喜欢,若不然也不会编排那一套戏文把秦慕松逼上绝路。 “李广海不是不举么?来这里做什么?找男人上他么?”顾清若一脸的无辜和疑惑,仿若对李广海下狠手的人不是她。 白鲨愣了一下,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脸红了,虽然她在青楼里也练得无坚不摧,但顾清若这大胆的言论,还是超出了她的接受范围。 “听说李广海因为挨了板子,伤了要害,一直不举,也看了不少大夫,吃了药,依然不见好转,他府中不少丫鬟都被他折磨的半死不活,还是不行,越来越暴躁,前几日,隔壁花楼的姑娘也被他糟践了,听说那姑娘被折磨的全身是伤,但还是不行……” “所以就找来咱们烟雨楼了?” 顾清若垂眸睥睨着楼下那三个人,目光最后停留在顾铭轩的脸上。 顾铭轩有些日子没见了,自从那次顾铭轩和李玉瑶受了罚后,就消停了很多,顾锦绣又被送去了庄子上,平阳侯府瞬间安静了,安静的连平阳侯顾东芝都觉得透明了。 若不是今日看到顾铭轩,顾清若都要忘记这个血缘上的二哥了。 顾清若将一瓶药水放在白鲨的手中,“去把这个放在酒水里给李广海喝了,免得姑娘们受罪。” “蒙汗药?”白鲨还是有些好奇,若是毒药,顾清若也不会留着李广海的命到现在了。 顾清若露出一个邪恶的笑,“自然是能让他获得极致快乐的药。” 白鲨还是不懂,但还是很听话的去执行。 “去把童颜叫过来。”顾清若吩咐道。 白鲨愣了一下,童颜是之前顾清若从天龙帮手中解救的一个女孩,也不过才十五岁,正值豆蔻年华。 童颜原本不叫童颜,这名字是进入烟雨楼后,顾清若给她取得名字,因为她长得小巧可人,用顾清若的话形容就是:童颜。 童颜是在出嫁的那天,半路被掳走的,失了贞洁的女孩,夫家不要,娘家也不要,无路可走的她没有轻生,而是走进了烟雨楼。 这些女孩进入烟雨楼的时候,顾清若都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