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文钊急匆匆去见洛宁王。
夜晚归来时无精打采更失魂落魄。
熹郡主一直没睡在家中等,“怎么了?四表哥又骂你了?将军怎么受伤了?难道四表哥还打你了??”
尹文钊白天走得匆忙,熹郡主并未看到他的脸。
此时见他右脸青紫一片,还有七八个血道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尹文钊哀叹一声,也没法说这猫脸是叶轻悠连打带挠。
“有人在背后害我,他们居然借那贱人的事情来害我!”
“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些。”
尹文钊自觉没脸,迟迟不肯说话。
刘川连忙做了嘴替,“外面说书的在编排将军,说将军有今日成就都是靠女人……还说将军敢这么肆无忌惮,是因为有四殿下撑腰。”
他不敢说尹文钊被传杀妻另娶谋财害命,更不敢说有人怀疑他是四殿下禁脔!
说书的人嘴巴毒,虽没点名道姓,但是个人就知道在说尹文钊。
熹郡主听得稀里糊涂,梁妈妈却一点就透,“说书人哪敢随意编?一定背后有人,把人抓来问问就知道了!”
“岂止一个?满京城的茶楼酒肆都在传。四殿下有令,一个人都不许抓。”
尹文钊从未如此恐惧,他
见到洛宁王时,他就在路边听说书,随后去茶楼酒肆听了个遍,就这么听了一整天。
“四殿下把我撵回来,让我也编个段子给他讲。编得不好就不必入朝任职……都是叶轻悠这贱人害我的,本将出生入死的好名声,全都让她给毁了!”
洛宁王哪是让他编段子?而是让他禀实情。
但凡他有一句编不对,这三品的将军就甭做了!
“她一个宅门里的小庶女,哪有这么大本事?我这就去找四表哥,没得这么欺负人!”熹郡主满是心疼,看不得尹文钊委屈。
尹文钊哪敢让她去?连忙把熹郡主拦下。
“男人的事,你别插手!”
他都已经被传靠女人养,熹郡主再一露面还不把此事做实了。
熹郡主忿忿不平,想起叶轻悠便气,“那将军与我说句实话,她到底愿不愿做妾?”
若按梁妈妈所说,叶轻悠只想拿银子和离。这与尹文钊所言相差太大,她还是更信梁妈妈。
尹文钊厌恶,“你提那贱人干什么?她满嘴胡言,你就当她是后院养的一只狗!”可惜这只狗他还不敢杀,毕竟传言太猛了。
熹郡主知道他心情不好,也只能暂且不问。
尹文钊先把郡主哄睡,随后直奔胡氏院子了。
他必须搞明白叶轻悠的账目是不是真的,她落水是不是母亲安排的!
……
“殿下,夜深了,明日还要进宫,咱们回去歇着吧?”
说书人的嗓子都哑了,比乌鸦躁鹃还难听,护卫长陈坚忍耐不了了。
宇文宴悠然的品了一口酒,“急什么?稍后直接进宫便是了。”
“翻来覆去没一句好话,您怎么还听上瘾了呢!”
“本王一直杀人,好不容易救人一次,被广泛传颂难道不好吗?”
他慵懒得歪在长榻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狭长的黑眸如曜石般晶亮,鼻子挺拔精致,薄唇红润似沾了血。
他桀骜不驯,英气十足。
若非杀人如麻,不知会吸引多少小娘子,而不是一朵只敢远观的黑魔莲。
陈坚嘴角一抽。
救个守寡四年的小庶女,还值得宣扬了?
“您放纵他们一直说,没准明天就传到宫里了。到时再被添油加醋,说您救小娘子是贪图美色,图谋属下家眷……那可是嫁了人的小娘子。”
宇文宴眉角微动。
陈坚马上闭嘴了。
宇文宴把说书的人叫过来,“你说小娘子为情所困,本王觉得不对,她守寡四年有什么情?她是被人给害了。”
说书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都在发抖,“殿下说的有道理,是小人胡说,明天小人就按殿下说的讲!”
“那你觉得是谁害了她?”宇文宴突然提问。
说书人瞠目结舌,他哪知道?!
“殿下饶命,殿下说谁就是谁!”
“说!谁教你的?”陈坚冷下脸子唬一句。
说书人吓得都已经哭了,“小人昨晚才拿到本子,小人就照本子写的讲……”
宇文宴未再开口,静静地品着杯中酒。
陈坚吩咐护卫把说书人带走,“背后的人必须查出来,听说太子和二殿下召了几位新门客。”
正面敌不过四殿下,便从旁门左道下手?实在下流!
宇文宴才不在意,“你猜得很有道理,明天也编一段讲给本王听。”
陈坚:“……”
他是不是多管闲事了?
这位何时在意过名声,救个守活寡的小娘子又怎么了?!
宇文宴没再理他,撂下酒杯到窗前,盯着对面一条暗巷看。
陈坚不懂。
四殿下每一次到醉仙楼,都会在这里望半晌。可那条暗巷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家药铺叫万寿堂。
叶轻悠此时喝着万寿堂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