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棠不等再多问几句,叶轻悠已经戴上帏帽直奔赌坊进去了。
她毕竟是个女子,一进去就引来诸多如狼似虎的目光。哪怕戴着厚纱帏帽,也遮挡不住难掩的绝美容貌……
“娘子是来找夫君的?进了这里的都不是人,不如再选个新的可好?”
“就是,你看哥哥我怎么样?你若肯点一下头,这银子我就不赌了,直接娶你做新娘了!”
“啐你个痨病鬼,肺都快咳出来了,还惦记着找小娘子?”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若能死了娘子身上,也不枉来这一遭了!”
……
嬉笑怒骂的荤语接连而来,叶轻悠却充耳不闻,直奔赌坊的后堂而去。
眼见他要往后院进,黄虎立即上前把她拦住,“什么人你就随便进?想找爷们儿回家去,别想在我这儿撒泼打滚。”
叶轻悠看着他,“黄虎?”
黄虎没想到被叫了名字,刚要质问就见翁叔露面了。
翁叔也没多说,直接撩了后院帘子,把叶轻悠给请进去。
黄虎讶异,也想跟进去。
翁叔却直接把帘子撂下来,摆明此事不许他参与。
眼见叶轻悠进了后院,也没有一个人敢再肆意调戏……
外面的喧嚣声依然如旧。
叶轻悠跟着翁叔进了一处小宅才脚步站定。
“也没必要再往里面走,什么条件不如直接说出来。”
她并不喜欢幽闭的环境,此处能看到一方天井,有散落的阳光投下来位置正好。
翁叔审度的打量着,“娘子是个爽快人,三倍的价钱,也就是三万两银子,我们主子相信您能出得起。这是给您一个敬佩的价钱,佩服您敢与尹将军直接做对,否则价码至少十倍以上。”
“能把勒索说得如此高尚,您那位主子还真不是个东西。”叶轻悠笑着,言语却十分冰凉。
翁叔脸色不虞,却也没有发火,“你若再骂下去的话,他怕是要加价钱了。”
……
叶轻悠没再废话,她知道那所谓的“主人”或许就在这里。
“银子我可以给,但胡岩春必须交给我,你们若能答应,我立即筹备银子,一手交人一手交钱。”
翁叔看她略有惊诧,但也仅是一瞬,“您怕是不知道现在什么处境?还敢与我主人谈条件了?”
“为何不能?买个物件也要讨价还价。何况那人在我眼里畜生不如,多出一个铜板都不值得。”叶轻悠
“那娘子为何不多出一些银子,我可以直接帮你要了他的命。”远处的房间,传来潘思升的声音。
叶轻悠听那声音握紧了拳,若不是有深秋的袄裙做遮挡,她全身鸡皮疙瘩乍起了。
“他的命我还有用,暂时不会杀了他。”
叶轻悠想了一宿,最终决定亲自来与他们谈一谈。她不能被牵着鼻子走,必须把胡岩春要到手中,要挟尹文钊和离。
当初胡岩春推她入水或许就是为了昧下她的嫁妆银子去还债,可惜她没死而已。
而尹文钊之所以娶了新媳妇也不放她走,就是为了她的外祖家,早就想要勒索十万两银子了。
如今东叔都已经暴露,她不能一拖再拖,必须马上和离带着财产远走高飞,否则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你不就是想和离吗?你若给我十万两,不仅胡岩春的人头可以给你,还能帮你成功与尹文钊和离。”
潘思升这两天又让翁叔仔细查了叶轻悠,才发现这个女人很有意思,而且手段很高。
叶轻悠蹙眉,“我请不起您这么贵的人,还是刚刚说好的价,我要人,您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当我没来过。”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消息卖给其他人?”潘思升蛊惑威胁。
“我当然害怕,但做人好歹有个底线。”
“可我向来没有底线,只看心情,心情好了把他卖给你,心情不好也可以把你转手卖给其他人。”
“您既然把我查得门清,应该知道我身边有个丫鬟,我若一刻钟还没露面的话,她便直接去洛宁王府帮我请罪告状了。”叶轻悠把早就编排的台词搬出来,能够唬人的也只有洛宁王。
“你甭搬出他来吓唬我,小爷还真不在意他。”潘思升语气冰冷,甚是不悦,“但小爷对你说的请罪告状有兴趣,你说说我犯了什么罪?”
“包庇杀人犯,这一点还不够吗?”叶轻悠直言了当,“胡岩春杀我未遂,是洛宁王殿下救了我。”
潘思升:“……”草!
他心底怒骂,却许久并未出声。
他虽知道洛宁王救过叶轻悠,却不知道是胡岩春要杀了她?那这个畜生岂不是早被宇文宴盯上,只是宇文宴还在看他们肆意玩把戏而已。
“赶紧把人带走,这个畜生,我一刻钟都不想再留着!”潘思升直接下令,随后沉默不再开口。
翁叔立即把叶轻悠给请出去,甚至银子都不要了,随后又把胡岩春捆了结实堵上嘴,装进麻袋给扔了!
大街上。
叶轻悠守着一个装了人的麻袋,还是在赌坊门口。
她瞬间引来许多人注目观望,很快围成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