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宴一句话击垮了尹文钊最后的自尊。
而此时叶轻悠也已经回到叶家,见到了已经回来的春棠。
春棠自那天在红青赌坊与叶轻悠分别之后就去找了夏樱。
夏樱一直关注赌坊动向,包括今天叶轻悠去了府衙办和离,她们就在府衙的门口等着。
看到叶轻悠跟随叶家上了马车,春棠立即先赶回叶家门口,迎着叶轻悠下了马车。
主仆二人进了院子还没等说私房话,岳氏却又别出心裁,“你先整理一下自己的小院,尹家我和你姐姐去就行了,有多少物件你列个单子,定是不会少了的。”
叶轻悠就知道岳氏变不得慈母,“父亲还在府衙挨了打,母亲难道不请大夫并照料一下?”
“有几位姨娘侍奉着,你父亲那边也用不上我。”岳氏的眼眸透着阴恻恻的精明光芒,“我也是怕尹家的人拿你说嘴,再吵个不可开交,你毕竟是女眷,和离虽然办了,但吃亏的仍然是你。”
岳氏这话倒没错。
这世道就不容女人能独活。
“那就让春棠跟着,我的物件她最熟,也都知道在何处。”叶轻悠也并不想再回一趟尹家。
岳氏并未反驳,有个丫鬟跟着也是好的,她召唤了郝妈妈,“你那小院儿四年没有住过人,都已经成了杂房了,让郝妈妈再叫上几个丫鬟婆子去收拾一番,今晚怕是得将就,且得收拾一阵子了。”
郝妈妈是内宅管事,更是岳氏的陪嫁妈妈。她已有五旬的年纪,手段阴险毒辣。
当初叶轻悠的生母龚三娘就是折了她手里,如今岳氏又让此人来对付她?
叶轻悠笑笑,“有郝妈妈帮忙自是好的,多谢母亲惦记了。”
岳氏得了这话倒是挺满意,去看了一眼叶明远,便带着叶轻瑶和春棠一起去了尹家。
叶轻悠则带着丫鬟们回了她曾经住过的院落。
她母亲在时,这里精致灵巧,院落中假山鱼池虽不大,却十分齐全。
可现在不仅假山成了碎石,鱼池也干了,还有几只干燥的死鱼晾在其中,不知死过过多久了……
主间堆满了杂物,厢房中已经成了大通铺,交给几个粗使丫鬟们住着。
如今叶轻悠归来,她们即将被赶出去。
知道她是和离的姑奶奶,自当没什么好脸色,被郝妈妈呵令搬走时,恨不能拿眼睛剜死叶轻悠,踢碎了好几个瓶瓶罐罐。
郝妈妈斥骂几句,转而要叶轻悠谅解,“……都是些不懂事的粗使,小姑奶奶可别介意,不妨先把主间收拾出来住着?那床铺还是龚三娘住过,姑奶奶别介意才好。”
她母亲就在那张床上咽了气,郝妈妈有多不怀好意,已经不需多说了。
但叶轻悠并不介意,“我有什么怕的?身正不怕影子斜,那床铺还是了高价定的,夫人都说过喜欢。”
郝妈妈脸色一震。
夫人是说过喜欢,那也是喜欢新的,而不是死过人的。
“姑奶奶看还缺什么东西?夫人说了,但凡库房有的都给您搬来。夫人是真的心疼您,可没觉得姑奶奶和离归家是丢人的。”
叶轻悠笑笑,那库房的东西她岂能不知?
都是些陈年旧物,还有些腐蚀的木椅,坐只猫都能塌了,当然舍得给她搬来了。
“物件就不劳烦妈妈操心,只让他们把院子收拾干净便好。”叶轻悠打算找时间出去订一套,一件伯府的物件都不拿。
郝妈妈吩咐丫鬟婆子们干活,而那些人却做得心不在焉磨洋工,一个时辰连个桌子都没能擦干净,更别提让她今晚能住进去……
“姑奶奶也别嫌弃奴才们,今儿也是干了一通体力活儿,突然又被召来收拾院子,实在没什么力气了。”
一个粗使婆子看到她坐在一旁优哉游哉,根本没想有点什么表示,“奴才们也是肉长的,收拾完了园又来搬重物,这胳膊都已经肿了!”
“是呢,奴婢的手指头都破了,这水还冰凉。”丫鬟也不禁挑剔。
“奴婢今天还是小日子,身子乏得很,物件实在搬不动。”
……
三个粗使,叽叽歪歪,就差直接开口与叶轻悠单要一份儿赏钱了。
“让你们干活儿就痛快的做,哪来这么多有的没的?事情做得痛快,姑奶奶还能缺了你们的嘴?”郝妈妈在一旁溜着缝儿,也想试探叶轻悠的脾性。
叶轻悠摆了摆手,“累了就都走吧,我稍后从外面雇人来干。”
雇人?
婆子们面面相觑,“您这不是故意打奴才们的脸皮子?”
“这怎么能是打你们脸?你们做不了,我也只能找了外人做?总不能我给了银子,你的胳膊就不肿了?你的小日子就回去了?归根结底不能伤了夫人的人。”叶轻悠可不吃她们这一套。
郝妈妈眼神一眯,这位还真不客气?
“行了,都少说废话,快些帮姑奶奶把屋子料理清楚,旁的也用不上你们笨手笨脚的!”
有郝妈妈这话说了,丫鬟婆子们也不敢再怠慢,拖拖拉拉的把屋子里的杂物清理干净,但也只是扔到了西厢房而已,并没彻底清除了。
叶轻悠已经不再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