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那个……”
秋荷支支吾吾。
眼见叶轻悠有些急了,她才不得不说,“就是曾把您编故事骂尹文钊的事露了出去,又被潘小爷割了舌头的那个。”
“说书的?”叶轻悠纳罕。
“对……他没钱读书,所以才去摆摊说书赚点儿银子,但他不是故意害娘子!”秋荷眼泪汪汪,“但若娘子嫌弃奴婢与他……也可就把奴婢赶出去,奴婢绝不怪罪娘子,只怨他识人不清。”
叶轻悠真挺意外。
她没想到秋荷居然与说书的是表亲,而且还有那么点儿暧昧的意思?
“他的舌头没了,是不是不能再说话?”
秋荷连连点头,“好歹保住了命。如今靠给人写信做营生,吃饱是不愁的。”
叶轻悠一时不知如何说,按说宋松木的确有点冤,算是倒霉落了潘思升手中。
“让他去夏山的镖行做事吧,东叔在那边缺个管账的。”
秋荷一怔,没想到娘子居然还给了差事?
“你快谢谢娘子啊!”春棠在一旁催促。
秋荷虽然立即磕了头,却仍不敢信,“娘子一点都不怪他?”
“按说我也不想管,但谁让和你有关?让东叔看看他的品行,若是人不好,我是不会答应你与他成亲的。”叶轻悠也没一口定死。
毕竟人心难测,谁知宋松木遇上之前的事情会不会心性大变?
先小人、后君子,她也不能招个麻烦到身边。
事情就这么定下,叶轻悠也让秋荷谢个没完,早早就带着她们歇下了。
“我起床又有什么用?我又不会做点心……点心晌午才会送过来,劳烦姨娘与夫人说一声。”她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难得能睡个懒觉,不用比鸡起的早。
“那位是赣州知府,而且全家都到,难道娘子不去见一见?”孙姨娘十分诧异。
她们四个姨娘今天禁止入主院,更是不许去园子。否则她也不会来找叶轻悠。
“我为何要见?身上骨头犯贱,非要去低眉顺眼的伺候人么?”叶轻悠好不容易能惬意一天,身上的肉都犯了懒。
“不是……”孙姨娘啧了一声,“今日来咱们府上的不知知府夫妇,还有他的两个儿子和女儿,听说那位大公子的发妻过世半年了。”
叶轻悠:“???”
“不会是夫人有这个意思吧?”她突然心中不妙。
孙姨娘瞥了一眼,羞眸道,“昨晚老爷说的……”
叶家子嗣单薄,只有嫡出的叶菁之和叶轻瑶,外加庶出的叶轻悠,因为岳氏手段极狠,就连孙姨娘都没有子嗣。
当初叶轻悠的母亲能生下她,也是孙姨娘与岳氏斗个你死我活,让岳氏把她给忽略了。
自家老爷能力不行,儿子也不靠谱,岳氏把亲生闺女送进宫,自然也想把叶轻悠卖个好价……
叶轻悠着实无奈。
她近来忙着铺子的事,还真把岳氏会否有心思的事情忽略了。
但这事儿她还没有主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放了哪儿都不可抗拒。
而且母亲移坟的事情做把柄,怕是父亲会拿这件事情来威胁了……
“真是一天都过不得舒坦,我都躲了角落当中,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其实能嫁去是件好事,总比在这府里呆着强?要说你也是因祸得福,没与那尹家的圆房,不然这亲事都还不好说呢。”孙姨娘特意来说,也是为了与叶轻悠亲近,毕竟她没有孩子,叶轻悠的生母也过世了。
“嫁人就一定是好事么?”叶轻悠可不这么认为。
但这一个消息惊的她睡意全无,只能让秋荷招待孙姨娘喝茶,她则起身洗漱。
简单吃了点东西就带着秋荷从角门偷偷地溜走了。
她今天把春棠留下,“若是夫人来找,让我去见,你就直接到正院说我出去了,你也不知去了哪儿。”
这么没规矩的人,也不会有人家乐意。若不是还想要秋荷的卖身契,她恨不能给乌娘子要送的点心里加巴豆了。
春棠领了差事,守在院中。
叶轻悠今天倒是没去瑃绣庄,而是直奔了万寿堂。
她近来有点儿不舒服,夜晚噩梦,小日子也痛得全身抽痛,回去时拎着大包小包的药,再装作一个娇弱无力的病秧子。
不仅岳氏的堂兄家不会惦记她,其他人家也不会。
她不仅希望叶家断了说亲的念头,此生对男人毫无兴趣,根本不想再嫁。
夏樱看到她露面,十分惊诧,装模作样的把她让到里面去,“娘子是出了什么事?”
旁日害怕露馅儿,叶轻悠不会直接到此处来。
叶轻悠抿了下唇,“躲一躲……堂上哪位大夫在?给我诊脉开个方子,再包上几大包味道重的草药,我拿回去有用。”
夏樱一脸的莫名其妙,“夏大夫在,请他老人家出山?”
“卢大夫和杨大夫呢?”叶轻悠问起。
“卢大夫在给一位远道来的壮士看腿伤,杨大夫在一旁帮忙。”夏樱忙道。
“伤这么重?”
“之前断骨的钉子敲歪了,得拔出来重新弄……奴婢都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