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大人若不能保证叶小娘子的安全,这案子是不是延后再审?”常嬷嬷直言。
府尹原本就卑躬屈膝,此时恨不能钻了地缝儿里。
“本官能保证,必须保证!若是审案期间,小娘子出现一丝差错,本官的乌纱帽就不要了!”
在府衙门口安排刺杀,到底是谁这么狗?京府尹的威严也受到了严厉的挑衅,这种感觉实在让他火太大。
常嬷嬷看向叶轻悠,虽没开口,却是在问她要不要回王府。
叶轻悠的心仍旧在砰砰砰的跳,但已经恢复沉稳,“我一个受冤的人,为什么要躲?都是因为我帮殿下查出了几起贪腐案的账目,他们便要杀我灭口。”
“我今日就堂堂正正的在这里,把大家想要知道的事情全说了,也免得再被恶人作祟,不停的编排我的恶名了!”
叶轻悠说出这话,倒是引起一片哗然。
围观的人满脑子都是小娘子谋害岳家订亲的未婚夫,是几家铺子的幕后东家,却没有人知道她还帮洛宁王做过这些事情的?
其实仔细想想,叶小娘子似乎做的事情都是善事,不该被这么诋毁谩骂。
但谁让她是个女眷?
女眷就被这样怠慢鄙夷。
这个世道实在对女人不公,周围已经有些议论开始转变风向,开始偏向叶轻悠说话了。
京府尹默默看向叶轻悠。
怪不得这小娘子能被洛宁王器重,单是这一句话,就彻底把风向给改了?
“那就请小娘子进入大堂,把事情详细的说一说?”
“府尹大人先请。”叶轻悠恭恭敬敬。
京府尹脚步急促,立即转身回堂,他巴不得下一秒就把该问的事情全问完,然后把小娘子快些送走。
否则暗处的那些人若再下手,他这个脑袋怕是真要保不住。
到底是谁这么缺德?
居然在京府衙门前要杀人。
这个人他一定要查出来,绝对不能轻饶,毕竟这脸面被撕扯的太疼了!
京府尹立即升堂,随后便从她与尹文钊商议和离的事情问起,然后又问到关于岳凌峰订亲,她是否真的下了药。
宇文宴已经交代过,做过的就认,叶轻悠也没有否认。
她语调轻缓,徐徐道来,甚至把趁着母亲移坟想借机逃走的事情都说了。
“……我为尹家守了四年活寡,不想再守一辈子活寡。我也无心谋害,只是希望他睡上一阵,容我离开。”
“离开之后,自当隐姓埋名,埋头度日……若非迫不得已,谁想抛开京城的繁华,躲躲藏藏?”
“我知晓此事不对,便为大梁的灾民和士兵家眷捐了银钱米粮、又提供了养家糊口的机会,希望能做弥补。”
“以上就是全部细节,请京府尹大人明察。”
……
京府尹对此事乃是公开审理,不是闭门查案。
门外还有许多百姓在听着。
他们不爱听什么捐粮捐物,更没耐心听那下药之事。
他们只捕捉到了三个字“守活寡”,怎么离开尹家之后还是守活寡?
难道这个岳凌峰也不行么?
事情审到这个地步,京府尹也糊涂了。
谁能想到还一下子查出点儿岳家男儿的难言之隐?
“此事谁能证明?小娘子毕竟是个女眷,莫要胡说。”
这毕竟涉及到男人的声誉,势必要慎重一些。
叶轻悠看向京府尹,“大人如若不信,可以请太医们亲自诊脉看伤。”
京府尹不禁揉额。
这若是真的派人去细查,不是要彻底撕了岳家体面,遮羞布都要没有了?
“甭管是不是他有伤,你害人下药是确凿的。”此时太子在堂后突然发声,摆明了是要偏心岳家的。
京府尹身子一震,立即道,“对,你莫要混淆此事,这与你下药无关。”
“无关么?民女斗胆,若是大人的闺女要嫁这么一个男人,大人也会咬牙答应么?”
叶轻悠并不知道堂后的人是谁。
但能在京府衙听审,想必不是一般人。
而且此人明显态度在与宇文宴对着干,想必身份与他也不相上下,只有那寥寥几位了。
京府尹愕然,好似被噎了一块硬窝头!
这若是他的闺女,他一定会亲手把那个不行事的男人砍死,怎么可能容女儿出嫁!
这个心思一出,京府尹看向叶轻悠的眼神也颇有怜悯。
那叶明远好歹也是一个伯爷,居然让女儿去嫁这样的一个人家。
“强言狡辩,明摆着是要为自己脱罪。”太子的声音又响起。
叶轻悠云淡风轻,但说辞却重,“我该认的事情都认了,没做的事情自当不认,若是大梁保护不了被逼无奈的弱者,这律法又有何用?”
“大胆!你竟然敢质疑大梁的律法?!”
“为何不敢?若这律法要我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娘子命丧黄泉,被迫认罪,我定要到阎王殿去告上一状!”叶轻悠心中笃定,反正背后有宇文宴撑腰,她索性把内心的不满说个痛快了。
堂后突然鸦雀无声。
京府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