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次的交涉,长公主太懂叶轻悠的心机,但凡她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挖坑等待对手跳。
之前她瞧不上这个小庶女,如今却谨慎对待。
梁帝没想到长公主如此犀利拒绝,倒是对叶轻悠多了几分兴趣了。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他这般开口,让长公主都愣了。
“陛下千万别听她的,诡计多端。”
“你是说,朕还会被她一个小丫头骗了?那朕更愿尝试一下了。”
梁帝的权威被如此挑战,长公主也立即跪地,“是臣冒犯了陛下,她岂能骗得了您,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这般定夺,没有讨价还价的必要了。”
梁帝根本不理,只是看向叶轻悠,“说吧,只要不过分,朕全都答应。”
“民女想开一家药膳阁和一家香坊铺子,希望能得方姑姑的支持,民女愿意每家铺子分出一成给姑姑做养老的干股银子。”
叶轻悠并未开口要回万寿堂和瑃绣庄,她就是要逼死那三家铺子,另起炉灶。
“为何是方姑姑?”梁帝没想到她兴师动众,提出来的要求如此简单?
方姑姑一直在旁边,此时也惊愕一瞬才跪地回禀,“启禀陛下,太后曾派奴婢去洛宁王府教习了一段日子,与叶小娘子甚是投缘,也得了太后恩准,便与小娘子师徒相称。”
“但奴婢并不知道小娘子有意许干股的事,奴婢一辈子都会在太后身边侍奉,也不需要什么养老的银子。”
“师父不要是师父的事,但徒弟不能不给。您若用不到,徒弟便帮您捐了灾区的百姓和孤寡的遗属,哪怕是去寺庙添香火为大梁祈福,也都依着您。”叶轻悠两片小嘴皮子极快,立即把话说了。
方姑姑震惊,她没想到叶轻悠会玩上这一手?
这相当于给了她太后薨殁之后的退路,不至于被赐陪葬。而且还把她绑了战船上。
有这么一个名头在的话,相当于药膳阁与香坊的幕后是太后,那两家铺子也能安安稳稳的开起来了。
长公主也甚是一愣,没想到叶轻悠如此豪放,她虽敬着方姑姑,但那就是一个奴婢而已,至于如此对待么。
“不错,果真不错。”
梁帝自然看得出此事并非商量过,也明白叶轻悠的小算计。
但这等算计不伤筋动骨,而且还开口把银子捐给灾区百姓。
这相当于自愿帮朝廷解决困境麻烦,甭管能起多大作用,有这份心思就是极好的。
“不必多说,就这么定了,朕就做了这个主。”
梁帝也怕真把叶轻悠做了靶子,宇文宴回来之后阴阳怪气。
他并不知道儿子对小娘子有多情深义重,却知道他格外护短儿。
长公主愣了半晌,“这也不能轻易……”
“无论万寿堂还是绣坊,都不是民女之前经营的品类,也不会去夺国舅府与长公主名下的生意,您还有什么不愿意?”叶轻悠看似避嫌,实际故意针对。
长公主也能感觉到几分,可在面子上却又挑不出错儿?
“长公主如若不愿,不如这件事就算了?其实朕已经知道,她与那刺客没什么联系。”
梁帝神色淡淡,很不喜这位皇姐的出尔反尔。
他虽好奇那幕后者,但也不见得非用叶轻悠做个靶子。
长公主明白梁帝动了怒,立即请罪,“既然陛下已经与她商议好,臣自然没话说,只期望那刺客能顺利落网,小娘子也能安然无恙。”
一句话又把叶轻悠立了那边做靶子。
叶轻悠只能心里一万神兽奔过了。
梁帝也没什么再说的,看了一眼李公公,吩咐他去做准备。
潘思升很想阻拦,但却被梁帝一记眼刀止住了嘴。叶轻悠则更换了一身囚服,从园子这边就被直接押入大理寺。
外人自然不知这一个陷阱,长公主更对外放了口风,叶轻悠已经承认与刺客勾结,故意报复尹文钊。
买凶杀人,而且还是那位曾做三品高将的郡马爷,这不用判也知道是死罪难逃。
京城很快又是唏嘘一片,议论纷纷,只觉得叶轻悠这位小娘子实在犯不上。
都已经被洛宁王给认下了,何必还跟个垃圾不依不饶呢?
于是阴谋论起,出乎意料的一边倒。
所有人都在猜测,是宇文宴离开了京城,小娘子被故意针对,否则那么一个烂人,是死是活谁在意呢?
长公主本以为能在舆论上占一波上风,却没料到是这个结果?
熹郡主也听到了,气得胎动肚子疼。
“她故意害文钊,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偏心她?这些人都是猪油蒙了心吗?她是要杀人的凶手啊!”
长公主也知道尹文钊不配被可怜,但这风向却连长公主府都受到牵连,实在难忍。
熹郡主哭哭啼啼,“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这让我往后还怎么活?如今根本没脸见人了!”
尹文钊被刺字一事也不知是礼部的谁多嘴,也顺着小风传开了。
而尹文钊已经疯疯癫癫,更被挑断了手筋和喉管,他就算想死都已经力不从心,彻彻底底是废人了。
“但眼下还不能让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