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交,两人正撕扯着,素鸢带着人回来了,听到外面的动静,张瑾更急了,就下了狠手。
“姑娘,姑娘你没事吧?”
六子和两个护卫齐上,把张瑾拖了开,又找了绳子将他捆住。
素鸢抱着姑娘,急得眼泪直流。
中间也有人出来制止过,都被六子和两个护卫打倒。毕竟是内宅,都是婆子丫鬟,哪里是护卫的对手。
“我没…没事,张瑾竟想杀我,还有月月……”
方才两人撕扯时,女儿哭得抑不可止,吴锦兰记得中间有人进来过,张瑾让对方把孩子抱走,然后就不见女儿的哭声。
“去找月月,还有去…去叫人,去通知族里的族老,去告诉颜家铺子,让棠儿来……”
说完,吴锦兰就晕了过去,吓得素鸢又是一阵泪流。还是六子说道一句冒犯了,上前摸了摸鼻息,见还有鼻息,安抚她说没事就是晕过去了。
这时外面已是一片闹腾声,原来是于伯见势不对,直接从后门出去了,去叫了一些原来吴家的老人。
这些老人都在吴家做了一辈子,如今年纪大了,只能做点杂事,或是儿女在吴家服侍,一大家子就住在吴宅后面。
一批张瑾的人,一批是吴家老人,双方从前院一直对持到后宅。
素鸢这边听了姑娘的话,忙去找月月,这才发现月月竟被奶娘抱走了,堵着嘴不让孩子哭。
她上前去抢孩子,奶娘不给,两人撕扯在一起,月月吓得哭都不会哭了。
六子见到此景,当即上前把孩子抢了过来,又狠狠地给了奶娘一脚,将她踹得哎哟一声,倒在地上。
之后,由六子带着两个护卫,将被捆住的张瑾狠狠地掼在门前。
素鸢抱着月月大声道:“赘婿张瑾,竟对大姑娘下死手,幸亏颜大姑娘派来的人赶得及时,你们快去通知族老,请族老前来做主。”
闻言,张瑾的人顿时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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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颜青棠赶来时,吴家的乱子已经平息。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一见张瑾被拿住,又听说要去请族老,那些大多都是小厮家丁丫鬟的人,自然再无任何对持之心。
连跑都不敢跑,因为身契还在人手里。当然,若是张瑾拿捏住吴锦兰,那就是另外一种局面。
所以才有这么一个说法,家贼尤为可恨。
“兰姐姐,你没事吧?”颜青棠风似的卷了进来。
“我没事,棠儿,又把你叫来替我收拾烂摊子。”吴锦兰虚弱道。
“说什么呢,你和我之间还见外?”
她也没问为何没有直接翻脸,非要等到张瑾下这样的死手,若非素鸢赶回来及时,她不一定能留下一条命。
倒是吴锦兰自己说了。
“事情不闹大,族里根本不会让我与他和离……”
吴锦兰和颜青棠的情况又不一样,吴家不是无子,而是子年幼,才为长女招赘,暂时执掌家业。
等吴锦兰的弟弟吴锦荣长大,不用吴锦兰提出,吴氏的族老们也会出面,帮吴锦荣收回家业。
这也是张瑾为何千方百计要在吴家的生意上掌权,把老人们一一换掉,因为只有这样,才方便他把吴家的家业转换到自己身上。
基于这点,所以吴锦兰并不是吴家真正的掌权人,不过是招赘长女。
她若是以张瑾想侵占吴家家产为由向族里告状,族里自然不会坐视不管,但最可能得到的结果便是族里把吴家的家产收过来,代为打理。
至于和离?
那是想都不要想,说不定还会把两人一起赶走。
宗族也要颜面,族里和离女太多,也会丢这个宗姓的脸面。你说你丈夫想侵占吴家家产,现在家产不在了,你们继续过日子吧。
终归究底,在一些人眼里,女子不过是附属品,即使是招赘,也被视为赘婿的附庸。
这些话,吴锦兰虽没有详说,但颜青棠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所以兰姐姐是明知张瑾不安好心,还逼着他动手,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这样一来,族里不可能坐视不管,即使族里不管,还可以报官。
只是万万没想到,张瑾竟如此狠心,竟对妻子下死手。
颜青棠心疼地抱住她:“你可真傻,这事你可以跟我说,咱们可以换个办法,何必自己冒险?”
可才有自己去冒险,才能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说白了,吴锦兰就是在逼自己,她本就是个生性柔弱之人,心肠不够狠,为人也不够果决。
想要改变,那就逼自己,把自己逼得没有退路可走。
“我不想事事都劳你,棠儿。”吴锦兰苦笑,“而且还有我姑母她们……”
正说着,吴家的姑奶奶,也是吴锦兰的姑母,吴月英来了。
她四十多岁的年纪,体圆微胖,面容白皙,发色乌亮。穿一件暗红菊纹的对襟夏衫、鸦青色马面裙,发髻上插着一对赤金点翠仙人乘鹤簪,一看就是个富家太太。
就是面相稍显严厉了些,一看就是个不好相与的。
她早年嫁给同在震泽、家里也是大片桑园的地主徐家,如今也是子女双全,孙儿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