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正好是选修课开课的时间,很多人都去上课了,不只是外头走廊里偷看的人少了不少,就连整个舞蹈教室里都显得有些冷清。
赵韩川到的算早的,没想到居然发现温溯容破天荒地已经出现在了舞蹈教室里。
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穿着白净T恤的身影靠在窗边,外面是沉沉的夜色,徐徐的夜风从外面吹入时,把额前的发丝吹得轻轻飘扬,衬地整个人的气质格外的出尘脱俗。
舞蹈社其他人正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聊天嬉笑,恍惚间仿佛可以感受到这两片区域当中仿佛隔了一层透明的屏障,那一片只是属于那个人独有的天地,下意识地没人敢去打扰。
大约是因为谣言的关系,赵韩川刚迈步走进舞蹈教室的时候,可以感受到原本沸沸扬扬的谈笑声忽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下意识地将视线转移开去,但是依旧可以感受到他们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在警惕地留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年发生过暴力事件之后,虽然上头有意压下来,但依旧不可避免地在学校内部传开了。自此之后更是所有人看到他都全部绕着走,仿佛天降杀星一样避之不及,眼下这种小打小闹般的场面和当时一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赵韩川什么世面没见过,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突然间安静下来的空气,目不斜视地直接走到了温溯容的旁边,侧着身子懒洋洋地靠在窗口,扯起了一抹痞里痞气的笑容来:“今天好早啊,亲爱的舞伴。”
楼下的路灯显得有些昏暗,但是在看到温溯容的一刻,他感到什么烦心事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相比起来温溯容的情绪显然也不太好,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地又将视线转移向了窗外,仿佛刚刚和他打招呼的只是一团空气。
今晚他之所以会早到,本就是因为在宿舍里听他们讨论的心烦,秉着耳不听为净的想法提前出的门,不料舍友们那边确实绕开了,却是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更加聒噪的。
温溯容确定今天是被影响过头了,以至于失去了惯有的冷静,要不然也做不出这么失算的事来。见旁边的赵韩川没有走的意思,想了想正准备翘了这次社团活动去图书馆坐上一晚上,忽然伸出了一只手拦在了他的跟前。
赵韩川当然不会认为温溯容会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样因为谣言怕了他,很是随手地把他一把拉了回去,眼见两人就这样并肩又站在了窗边,反倒是自己非常主动地说起自己的八卦来:“唉,你怎么能对最近学校的风云人物这么冷淡?看看你川哥,活的话题焦点啊!”
“风云人物,话题焦点?”温溯容皱了皱眉,很明显没听明白话里的意思。
“哇,风靡全校的高中生暴力事件你居然不知道?!”赵韩川笑眯眯地瞥了他一眼,把原本简单无比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他就猜到温溯容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多半是还没听到什么风声的,比起来让别人添油加醋地说上一通,他更愿意亲口说上一个相对正常点的版本。
舞蹈社的其他人虽然警惕着赵韩川,可全都一个个竖着耳朵留意着这边的动静,隐隐约约地听到只言片语传来,稍微组织一下后大约明白了这人在说些什么,都不由捂了捂胸口,差点吐血。
怎么感觉这位校霸同学还对以前的这段往事感到很是光荣?!
温溯容始终直视着远方,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等到赵韩川终于停下了聒噪,才不解地回头看了过来:“所以你想表达什么,离你远点,小心被打?”
说道这里,他的嘴角调侃地微微地扬了扬:“现在这情况,应该是你离我远些才对吧。”
“那不能够,绝对不能够!”赵韩川打量了一下温溯容的表情,又问,“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我现在可是新晋的校霸喂!”
温溯容非常怀疑跟前是不是站了一个傻子:“这种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的谣言,用得着这么夸张吗?还新晋校霸?我脑子还没坏。”
“不知道几分真几分假的谣言?”赵韩川下意识地又重复了一遍。
“如果流言都是真的,那还能叫做流言?”温溯容不屑地笑了笑,“白痴才相信这些。”
他现在心里本就憋着一股子气,本以为可以安静地等着自然消散的那一刻,没想到还有人居然这么不怕死地撞了上来。脑海里瞬间已经组织好了一大段讥讽的语言,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启毒舌模式,却在一抬头对上那人的视线时,莫名愣了一下。
也不知道赵韩川这样看着他多久了,只觉得这一瞬这人的眼底仿佛燃烧着一团隐约的火苗,然后,就看着他嘴角的笑容忽然间浓郁了起来,忽然俯身趴在窗口上沉沉地笑了起来。
“……”温溯容并不觉得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有哪里好笑的。
但是赵韩川就是这样把头闷在那里,一开始只是压着胸膛闷闷地笑着,渐渐地开始一点点地笑出声来,直到最后,抬起头来的一瞬间甚至看到了眼角笑出的眼泪,忽然就这样大咧咧地抬手勾上了他的肩膀。
这一刻可以分明地感受到胸腔震动的频率隐隐地传来,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浓烈的笑意:“对啊,如果流言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