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在一众人合力之下才终于将苏覃从赵韩川的手上抢救下来, 但就受伤程度而言,这一回可不是送去校医室了,而是匆匆忙忙地喊了救护车, 直奔最近的市级医院。
一时间, 一阵兵荒马乱。
很多人事后回想起当时的事来,只觉得一阵惊心动魄,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些过分梦幻。
很难想象这个赵韩川到底拥有怎样恐怖的力量,居然需要那么多高年级的协助,才能勉强阻止他的暴走。
不管怎么样, 当天下午的篮球赛经这么一搅合,显然再也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了。这位新晋校霸凭借着个人的实力再次名扬校内,毫不意外地惊动到了学校的管理层, 足见事态的恶劣程度。
在将苏覃送去医院之后,校方很快联系到了他的亲属, 本来教务处的汪主任还一个头两个大地在考虑这件事情又该如何善后,等见到这位苏同学的姐姐时, 不由彻底愣住了:“苏……女士?”
他显然怎么也没有想到,上次以赵韩川母亲的身份来校造访的苏梦居然会以受害人家属的身份再次出现,以至于在这样过分戏剧化的转折下,他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一时间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这算啥?如果苏覃是赵韩川的舅舅,那这次的暴力事件莫非应该归为家庭内部纠纷来进行处理?
而这个时候苏梦显然没有心情管其他的事情, 甚至于来不及和这位学校教授打招呼, 直接奔进了病房当中, 看到床上苏覃这样气息奄奄的样子,眼眶顿时整个红了起来,握着自家宝贝弟弟的手,赫然有些哽咽。
这一回的情绪倒不像是装的,可惜即使她哭得再楚楚可怜,依旧引不起半点的同情。
赵韩川这个始作俑者自然也被喊去了医院,全程就这样双手插着裤袋一言不发地看着,见状冷冷地轻笑了一声。
这画面,还真是姐弟情深。
苏梦和医生询问过具体的情况之后才稍稍放下心来,转过头来看着赵韩川,面无表情地沉默了片刻,才声音微哑地问道:“是你打的?”
这个时候,她倒是连故作母子情深的那声“韩川”都给省了。
赵韩川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睫,纠正道:“按照苏学长的说法,应该讲‘手滑’更合适点。”
汪主任在此之前是打听过前因后果的,闻言额头的青筋忍不住地突突了两下,张了张嘴,准备解释道:“苏女士,其实是这样的……”
“抱歉,汪主任,可以让我们单独说两句吗?”赵韩川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打量了一眼苏梦神色难看的脸,反倒是笑了出来,“我觉得,梦姨也应该是这么想的。”
汪主任看了看苏梦的表情,见没有拒绝的意思,也只能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临关门之前他不由又多看了两眼病房里面遥遥站着的两人,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豪门世家里的事情,总是这样的混乱。
一片寂静当中,苏梦先语调冰冷地开了口,却是没了半点平日里的温存,沉声警告道:“这一次,你别以为还能和以前那样蒙混过关。”
这个时候房间里面没有其他人,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弟弟,她终于连惯用的面具都懒得带了。
赵韩川看着她这幅现出了原型样子,倒是对这种谈判状态感到非常满意,懒洋洋地靠在了墙壁上,语调幽幽地说道:“我觉得你大概是搞错了,这话,应该是我对你们说的才对。”
苏梦以前没少见赵韩川暴跳如雷的样子,但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的对话却是不曾有过。
而此时这种过分平静笃定的话让她的心头下意识地跳了一下,忽然的不确定感让她的尾音微微有些颤动:“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梦姨,我以为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明白才对。”赵韩川勾了勾嘴角,忽然向前走了几步,到她的跟前,微微俯下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语调却是冰冷,“从小到大你们对我身边的人做过的龌龊事,你们真的以为,自己收拾地这样天衣无缝了吗?”
苏梦在突然的强大气压之下本能地后退了两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赵韩川看着这个女人垂死挣扎的样子,忽然觉得她有些愚蠢地可怜。
如果说这个时候直接承认了,或许还可能拥有和他谈判的筹码,但是像现在死不认错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只垂死挣扎的臭虫。
“有些事,不是不承认就可以当作不存在的,你觉得比起你们这种外姓的家族,我这个货真价实的赵家大少爷向他们抛出橄榄枝的话,齐、王、徐等等那几家的人,更愿意站在谁的阵营里?”
这几句话里几乎就怕直接指名道姓地说出那些和他们狼狈为奸的家族,看着苏梦越来越惨白的脸色,他根本就没兴趣去关心这位继母的心里防线会否坍塌地过快,反倒里眼底阴戾的神色更浓了几分:“这辈子,我本来也没想过把太多的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但是有一点我觉得有必要跟你们说清楚,别再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你们拿捏的赵韩川了。不管做什么样的小动作都必须有个度,别企图碰那不该碰的人,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就是最好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