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必在意了(1 / 2)

杜平“哼”了一声,“可没见过你这么当娘的,把儿子当成牛马一样使唤!” 他撑着棍子站起身子,朝着河边走过去。 没有吃的,总能混个水饱,也不至于饿得难受了。 他趴在水边,忽然眼前一亮。 竟然有一条鱼,翻着肚子飘上来了。 他猛地伸手,抓住那条鱼,也顾不上生熟,更顾不得那鱼死了多长时间,已经开始发臭了,直接就往嘴里送。 腥臭的鱼,也被他吃得津津有味。 “你在吃什么?” 杜张氏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杜平动作一顿,而后迅速将那条还没啃完的鱼塞进嘴里,连鱼刺一起吞咽下去,卡的嗓子生疼。 他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杜张氏一眼,沙哑着嗓子质问:“能吃什么?喝水呢!” 杜张氏心底染上一丝凉意。 她都看见了,这个从小被她疼爱着的儿子,在得到吃食之后,根本就没想起她,竟然在吃独食。 甚至被她发现了,都没想分给她哪怕一口。 “啊。”杜张氏无意义的发出一个声音,跟着杜平一起趴在河边,捧着河水往嘴里送。 入夜,许苗苗才刚睡着,就听见外头传来尖锐的吵嚷唾骂声。 “杜张氏,你一把年纪不要个脸,竟然敢勾引老娘的男人!” 一句话,就将许苗苗的困意驱散了。她披着欺负起身,扒开帐篷帘子往外看。 那些靠在树下,石头边上的村民听见动静,也纷纷睁开眼睛朝着吵嚷的方向看过去,只是没有人靠近。 杜张氏身上没了白日里的狼狈凌乱,看得出来,是认真梳洗过了。 但此时,她狼狈地被推倒在地上,一脸怒容的窦氏一脚接着一脚踹在她的身上。 “别,别打了!”杜张氏哀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盛怒之下的窦氏却根本听不进杜张氏的哀求,“我今天非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老娘们不可!让你勾引我男人!让你勾引我男人!” 一声声唾骂,伴随着不留情的踢打。 “婶娘,不能再打了。”终于,一个年轻人见到杜张氏气息微弱,上前拦住窦氏,压低声音凑到窦氏的耳朵边,“再打下去,她就要死了。” 窦氏精神一震,怒气未散,却也还是收了手,“我们村子,容不得这样水性杨花,败坏我们村子名声的婆子,将她给我扔出去!” 被打成这样,再被扔出去,能不能活,就看杜张氏的命了。 年轻人招呼了几个兄弟,抬着气若游丝的杜张氏就往远处走。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走了多远,到最后以许苗苗的势力,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许苗苗“啧啧”两声,刚想调侃两句,就对上杜衡看不出表情的脸。 她倏地响起,杜张氏再如何过分,也终究还是杜衡的娘。 如今那女人深夜洗刷干净了,把自己送到村长的床上,却被村长夫人扔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一顿,将人扔出村子了。 杜衡的心情,应该也不会太好。 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拍了拍杜衡的肩膀,轻声说了一句:“节哀。” 杜衡眨眨眼睛,“你的意思是,杜张氏死定了?” 嗯? 许苗苗皱了下眉头,他竟然叫杜张氏,而不是娘? 不对,这么长时间以来,杜衡也没称呼过“娘”,提起杜张氏,要么以“她”代替,要么根本就不屑谈及她。 “你,其实不在意?” 杜衡被许苗苗这态度逗笑了,“我为什么要在意?” “她是……”你娘啊。 话说到一半,许苗苗想起,她之前替杜衡做了主张,和杜张氏分家了。 找到杜衡之后,杜衡又和杜张氏母子断绝了血缘关系。 “所以,你当真不在意了?”这世上,当真有人如此利落痛快吗? 曾经苦了自己也要孝顺的娘,如今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 杜衡似是察觉到许苗苗的疑惑,垂下头,唇角牵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失落的弧度,“不必在意了。” 许苗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杜衡的样子,分明还是有些在意的。 只是他谨记着之前的教训,不敢再重蹈覆辙罢了。 而许苗苗,又不是个会安慰人的,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又说了一句,“你就当她已经死了,节哀吧!” 杜衡虽然低着头,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打量许苗苗。 见她那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越加觉得好笑,但他还记得自己正在演被抛弃的小可怜的戏码,强忍住笑意。 他这般模样,在许苗苗看来,就成了暗自垂泪。 他在哭,哭得连肩膀都抽动了。 许苗苗想了想,“那个,早点睡吧。” 他那么硬朗的汉子,应该不希望被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 背对着杜衡躺下,许苗苗越想越觉得自己真是善解人意。 杜衡看着许苗苗的背影,终究是没忍住,“哼哼”两声。 许苗苗暗自叹了口气,人啊,就是不能在意太多,在意的多了,就有了弱点,就像现在的杜衡。 看她,从来没在意过,所以不管杜张氏做了什么,她都只以外人的角度看热闹,只觉得煞是有趣。 却说杜张氏衣衫不整地被窦氏从李村长的帐篷里扔出去之后,李村长满脸都是意犹未尽的郁闷。 看着都是发疯一般,将风韵犹存的杜张氏打了个半死,李村长并没有怜惜杜张氏,只是看着那疯子一样的窦氏,眼中也尽是寒凉。 想他堂堂村长,还有一个做知府的妹夫,余生竟然要与这样声嘶力竭的女人共度,他便心生不满。 他们唯一的儿子已经没有了。 他老李家不能在他这一辈绝后,不然他百年之后死了都没脸见列祖列宗。 但窦氏生秋生时,伤了身子,这么多年都没再怀上。 “是你没用,就怪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