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都解开,才能无牵无挂去投胎。奴婢就算不为今生也得为来世考虑,总不能让那歹人好过!”
是啊,连妙蕊都知道该怎么抉择,她还在犹豫个什么?搞不好真像她说的,自己重生在叶薇身上就是冤屈太深,不化解干净就没办法投胎转世。
她和宋楚怡之间的血海深仇,注定要有个结果。
素手越攥越紧,月季花瓣在掌中团成一团,而她慢慢踱步到窗边,视线穿过重重宫阙看向椒房殿的方向。
飞扬的屋檐、气派的鸱吻,那是皇后的寝宫,里面住着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更住着她的生死宿敌。
红菱似的唇勾起,她慢慢笑开,素净无比的容颜一瞬间竟有艳光迸发,端的是冰冷而妖邪。
楚怡,我的好妹妹。姐姐真的有很多很多的话想和你说,你可一定要等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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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放下手中的酒觥。
苏采女有点惶恐,试探道:“陛下?”自从上次被降位禁足,她对这个心思莫测的君王就越发畏惧,服侍的时候都小心翼翼。
皇帝没搭理她,起身就朝外走去。高安世不明就里,忙紧随其后,“陛下,有什么事么?”
皇帝一抬手,高安世剩下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只敢低头跟在他身后。
打从半月前苏采女重新得幸,高安世就时不时和她照面,今晚更是直接陪着陛下来了颐湘殿。他对这位苏娘子没好感,看陛下似乎也不怎么来劲,坐在那里喝了几杯酒就往外走,让苏采女跟也不好、不跟更不好。
出了颐湘殿外的廊道,再拐两个弯,就到了后面的树林。这个季节无花无果,枝叶也不繁茂,一点看头都没有。
可皇帝偏偏朝那里去了。
耳边有悠扬的笛声越来越清晰,高安世终于回过味来,陛下这是被曲子勾过来了啊!
皇帝越走近脚步越缓,眼睛似乎透过树叶凋零的枝桠看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虚弱地躺在床上,救他的少女坐在一旁,轻纱遮住脸颊,他只能看到她亮如星辰的眼睛。
外面不知谁在奏曲子,笛声悠扬洒脱,听得他心情也愉快起来。正想说点什么,却听到一直对他爱理不理的姑娘突然出声。
素手托腮,腕上的象牙手钏精巧而圆润。她朝他眨眨眼睛,终于露出点小女儿的狡黠天真,“真好听。我喜欢这首曲子。”
胸口有些发闷,他停下脚步,视线也正好寻到了那个吹笛子的人。
青裙玉钗、乌发半挽,她的侧颜浸在溶溶月光中,仿佛遮了层轻纱。听到有人过来,她微侧过头,水墨画般的眉眼在他面前一点点展露。
皇帝一瞬间有个错觉,似乎是记忆中的少女在他面前缓缓揭下面纱。这一次,他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
叶薇放下笛子,从容走到皇帝面前,“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大安。”
她等了片刻才听到皇帝的回答,声音里难掩讶异,“是你?”
三个月没见,他却很容易就想起了她,不为别的,那样一张脸要忘记也不容易。只是这个时辰,她在这里吹笛子……
胸中的万千情绪潮水般退去,他眼眸微眯,语气危险,“你故意的?”
叶薇好像不懂,“陛下说,什么故意的?”
还装傻。
皇帝嗤笑一声,“朕今晚临幸颐湘殿,你不知道?”
“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在这里吹笛子,意欲何为?
叶薇沉默不语,皇帝以为她被自己吓住,心中有点失望。眼前的女子总是不自觉勾起他收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他本不喜欢这样,可今晚看到月色朦胧中的玉颜时却转了念头。
就算是个错觉,好歹错觉发生的那一刻他是欢喜的。
可如果她的胆子只是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
轻叹口气,他转身欲走,衣袖却被揪住。本该低头反省的女子抬起双眸,似乎是想要装出坦荡的样子,可眼底深处却有一抹羞涩划过。
她望着他,声音轻软如春风融化积雪,“臣妾在这里吹笛子,自然是在等陛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