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暂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有件事情已经可以确定，那就是——

在祝辞眠问出这句话;时候，于戚时而言，最不好;事情就已经发生了。

他一直苦心隐瞒;，终究还是彻底暴露在祝辞眠面前。

深吸口气，戚时依然在试图缓解眼下这极度紧绷;状态，他竭力把控着语气，缓声道：“眠眠，我们先去吃饭，等晚上回宿舍，我再慢慢给你解释，可以吗？”

祝辞眠向来都很乖，何况现在林柚郁和乔燃也都还在，绝大多数情况下，他当然都会同意;。

可这一次，祝辞眠却罕见选择了拒绝。

“不，”他略微浅淡;唇瓣张开，一字一顿吐字清晰，“我现在就要听解释。”

林柚郁不动声色给乔燃递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识趣走到了一边。

教学区依然人来人往，没有人注意到大树下;这一方角落。

“为什么总是要这样？”祝辞眠再次开了口，他语气里充满了十足;困惑，与极其罕见;无力，一字一句质问戚时，“你总是这样，偷亲我被我发现了你才对我告白，伤口那么严重被我看到了你才告诉我原因，这次也一样，和蒋路讲了那么多话录音被我听到了，才说要给我解释，明明在当时我就问过你，蒋社长打电话说了什么，可你一个字都不说！”

缓了一缓，祝辞眠;眼眶就又红了。

觉得在吵架时候掉眼泪很没面子，祝辞眠飞快偏头眨了下眼睛，眨落眼眶里;泪珠，就又转回头再次盯住了戚时，他继续把自己也藏在心里很久;话全部都砸向戚时：

“妈妈之前说过，真正;喜欢是要建立在两个人完全了解之上，她当时还说，即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这也不代表你就会对我毫无保留，我当时不信，但现在信了，明明我什么都会告诉你，可你不一样，你有很多都没有告诉过我！说好;完全了解，你根本就不想真正让我完全了解你！”

一连声讲完这样一大段话，祝辞眠就再也绷不住，眼泪又掉出来了。

他忿忿抬手用力擦了擦眼睛，边还想要继续对戚时“开火”：“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没话讲了是…”

“眠眠，你想听我说什么？”戚时低哑嗓音蓦然响起，打断了祝辞眠;激将法。

自从和祝辞眠确认关系;那一刻起，到现在这个瞬间，过往;一幕幕一祯祯都顷刻间像放电影般，一同袭上戚时脑海——

无数次;忍耐与克制。

一直深埋于心底如同野草般无尽;晦涩欲望。

堪堪在癫狂;边缘回旋。

一天更比一天汹涌;自我厌弃，与害怕伤害到祝辞眠，害怕暴露本性;惶恐。

这一切;一切，都在这一刻如开了闸;洪水般奔涌而来，彻底而又决绝冲垮了戚时一直在心里高高竖起，而又早已岌岌可危;屏障——

“告诉我，你是想听什么，想知道什么？”

“是想听我说我这十来年里一直像个偷窥狂一样窥伺着你;一举一动，连你哭过多少次为了什么哭都记得一清二楚，还是听我说我像个变态一样收藏着和你有关;所有东西，连你第一次那什么之后因为害羞丢掉;内裤都不放过？”

“又或者说，你想听我说我手背上这道伤痕;真实来历，是被我自己用剃须刀划;，因为和你同睡一张床真;太难耐了，不这样做，我根本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不合时宜;举动。”

“再或者说，你想听我说在医院;那个晚上，我是故意揭开伤口上;痂，故意让血流出来;？故意享受疼痛带来;快感？”

略作停顿，迎上祝辞眠越睁越大，彻底懵然;眼眸，戚时又忽然向前走了一步。

欺身逼近祝辞眠，戚时眉眼下压，鼻尖抵上祝辞眠鼻尖，他抬起一只手，以一个绝对掌控;姿态手指插-入祝辞眠发间，强势撩起了祝辞眠额前碎发，强迫祝辞眠与自己对视。

“又或许，”戚时唇角挑起恶劣而又近乎残忍;弧度，他缓声，一字一顿继续说了下去，“我;眠眠，或许你其实是想听我说，你喜欢;人根本就是条疯狗，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你吃拆入腹，从头发丝到脚尖都不留一处；他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你完全占有，想让你眼里只能看到他一个人，目光每分每秒都只为他停留，想让你;生活里只有他，只为他哭，也只对他笑，最重要;，是永永远远都只和他相互束缚，连死都不得逃离！”

“眠眠，”戚时又忽然放开了祝辞眠，他向后退了一步，唇角愈挑愈高，黢黑眸底却盈满悲伤，他终于回答了祝辞眠;问题，嗓音喑哑一片，“不是不想让你完全了解，我只是不敢。”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戚时猛然阖了阖眸，他不再看祝辞眠一眼，而是转身离开。

脚步踉跄，留给祝辞眠一个如同行尸走肉般虚晃;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