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似乎只是醒了一下，很快又没了力气。

脑袋沉沉地垂在她的脖子旁，闭着眼睛，像是在蹭她身上的温度。

那半张丑陋不堪，满是瘢痕的脸，磨蹭着她的皮肤，凹凸不平的，触感不太好。

女巫大人沉默了一下，低头看他。

“又睡了？”

“……”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正处在高烧中的男人，意识早已经混沌。

只是那只抓着她的手，还没放开。

似乎是在坚持着……不去医院。

女巫大人：“……”

她无奈地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然后在他的身上施了点魔法。

很快，他微微张开了唇。

……

……

……

顾凉再次回归意识时，耳边传来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不知外面是何时下起了雨，风吹打着，将雨滴打在了玻璃窗上。

窗帘没有拉上，顾凉慢慢睁开眼睛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外面灰蒙蒙的天空。

就像是有人用铅笔在上面挥霍一样。

他的视线有些朦胧，对着光，微微眯起了眼睛。

想要动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盖了被子，肚子上还贴了暖胃贴。

他的身子没有那般冰凉了，甚至饥饿感也减轻了不少。

他顿了顿，然后猛然坐了起来。

看向房间，才发现房间内空无一人，一切都是之前的摆设，干干净净。

“……”顾凉平静的视线落在了一旁还冒着热气的玻璃杯上。

玻璃杯被放在了床头柜上，他触手可及。

顾凉撕开暖胃贴，下床。

刚一走出房间，便闻到了浓郁的粥香。

香气逼人，似乎还有肉。

顾凉心脏的跳动似乎快了一瞬，立刻冲到了厨房。

只是……

厨房里，一个人都没有。

锅上温热着瓦锅，锅盖盖着，热气源源不断地从出气口冒了出来，香气随之弥漫。

砧板是湿的，被收好放在了一边，菜篮子上装着蔬菜，似乎已经被清洗好了，嫩绿的菜叶上满是水珠。

整个厨房，收拾得整整齐齐，就连地上垃圾筐里的垃圾，都已经被拿走了。

“……”顾凉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收紧。

漆黑毫无情绪的视线，停留在那文火烧着的瓦锅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后，他走过去，将炉火关掉。

想要掀开锅盖时，他似乎有些恍然，所以直接就碰了。

炙热的温度，一瞬间就让他清醒，手指也立刻收了回去。

指尖被烫伤，尖锐的疼痛感终于让他感受到了那几分真实。

他垂下长睫，站在瓦锅前，低着头，半张脸都落在了阴影处。

一动不动，神色平静。

……

……

……

外面的雨下得无穷无尽，雨声也越来越大。

天边忽然一道闪雷惊现，随后，闷隆的雷声从天边一直传到这头，惊得停车场里的电动车在滴滴滴地叫。

大风刮来，将雨水打偏，扑面而来就是密集的水，将阳台淋得一分不剩。

客厅内的落地窗已经关上了，但还是被风吹得隆隆响。

小公寓内，没有亮灯，所以光线是偏暗的，就像是傍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