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粦

“滴——开门成功——”

云姒提着早餐回来时，换了拖鞋，一进来——

就看见了那站在门旁墙壁前的人。

瘦巴巴，唇瓣发干，碎发凌乱的男人。

穿着T恤长裤，赤着脚，像是鬼一样，安静地站在那里。

不说话，眼睛黑黢黢，黑如空洞。

“……”云姒被他吓到，“你——”粦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关上门，放下钥匙，看他。

今日的她，不似昨夜那般黑色妖姬，妩媚动人的打扮。

大清早，她穿着白色的运动装，扎着高马尾。

清爽女大学生的打扮。

漂亮的脸蛋看不出具体年龄，莫约二十出头。

看向他，唇色格外地红。粦

似乎还有些肿。

林潇生安静地看着她，垂落的手微微收紧，握成拳。

本该害羞的，但此刻，其他的情绪主导着他。

叫他看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怒火。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生气。

陪她一夜，拿了钱，纯粹的交易。

中间的利益关系很清晰明了，但他就是有股无名的怒火。粦

怎么都压不下去。

越想越难受。

“为什么，要帮我？”

“……？”

她漂亮的眼睛一眨，“你是说……医药费的事？”

他不说话，盯着她。

脸色有些白。粦

像是被人拿钱羞辱，却还在死死保留着自己最后一丝尊严的妓女，盯着她，久久。

非要讨个说法。

云姒敛眸，沉吟，“你不是缺钱吗？”

她把买回来的早餐放在一旁玄关柜上，上前。

靠近他，又是壁咚姿势。

双手撑在他的两侧，与他直视，勾唇。

“怎么？用我的钱，你觉得屈辱，不高兴？”粦

“……”他还是不说话。

把脸偏在一侧，紧抿着唇，眼神冷冷。

“我不需要。”

云姒稍稍挑眉，“不需要？”

真有骨气。

她的手覆上他的脸，半强迫性地，把他的脸掰回来。

与他四目相对。粦

“可是……我听医院说，今天之内，再不补齐那拖欠了十五万医药费，医院就要把奶奶赶出去，叫她自生自灭。”

“奶奶的病这么严重，你确定……要拿她的命来赌气？”

“……”他黢黑的眼盯着她，垂落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隐忍。

“十五万，我可以去借，多的是高利贷可以借，不需要你的。”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就钻进了死胡同里。

就是不想要她的钱，就是不想。粦

明明不该赌气，该理智点的，但他就是赌了。

想也不想，脱口而出。

“你拿回去！”

“……”云姒看着他，沉默了一下。

随即，笑了。

捏住他的脸，慢悠悠。

“你不想要，可惜……已经晚了。”粦

“医院把钱都收了，你叫我怎么拿回来？”

“我会叫医院还给你——”

“那我也不要。”她摸摸他乱糟糟的头发，勾唇，“总之，你欠我五十万。”

“不着急，慢慢来，你一点一点挣钱，还给我。”

“在钱没有还清之前，就麻烦你……常常过来陪我啦。”

说罢，她亲了他一下。

“这是利息。”粦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