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结果是好的,即便过程残忍,不择手段,又有何妨?
他只看结果,也只要结果。
“可是……”尚且只有十来岁的祁麟,看着犯人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最终,还是不忍直视,转头。
“舅父,我有些想吐,我们出去吧。”
那腐烂的肉,肉里一条条蠕动的虫,还有那还活着、正在颤抖的身体……
他实在是受不住了。
太残忍了,小小年纪、从未杀过人的他,尚不能完全接受这些。
哪怕他知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还是——一时无法接受。
控制不住想要吐的冲动,他转身就要跑出去。
裴庭闻微微侧身,淡淡望了他跑出去的方向。
残恶的酷刑就在他的眼前,他却表现得毫无波澜,面色平静如常,仿佛在看什么已经看惯的景色一样。
祁麟跑了出去,他什么也没说,只对一旁的狱头道:“继续审。”
“是,大人。”
狱头低头。
随后,裴庭闻离开。
……
……
……
从暗牢里出来,祁麟的情绪明显不好,受暗牢里那恶心的画面冲击,他险些吐了之后,当天的食欲也不太好了。
午膳用饭时,他也只是草草吃了几口,便放了筷。
菜没动,汤也没喝。
裴观兰看他吃这么少,有些担忧,立刻拉他,探了探额头。
没有发热,她松了半口气,问:“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吃这么少?”
想到什么,她又看向留在宫里一同用膳的裴庭闻,“你又带麟儿去牢里了?”
正常用膳的裴庭闻夹菜,面色自若,“今日正好有审讯,便带他去瞧瞧,也叫他能知道知道,寻常的审讯是怎么样的。”
“……”裴观兰无言,“你那是寻常的审讯吗?你那儿可都是审讯重犯的地方,吓人得紧,我不是让你带他去瞧瞧些轻犯的,不严重的那些讯查吗?又不听!”
当娘的总是心疼孩子,不想让他去看那些不好的东西。
“阿娘……你莫要怪舅父。”
眼瞧着裴庭闻要被骂,祁麟连忙出声,“是我自己要去的,我好奇,就想去瞧瞧。”
裴观兰看回他:“这回不好奇了吧?下次还去吗?”
“……”祁麟看了一眼自家的舅父。
他那不怒自威,常常看一眼就要怵人的舅父,与他对视了两秒。
随即,他半是摇头半是点头,回答得很勉强:“嗯……尽量……不去了……”
说话留有余地,也是跟他的舅父学的。
完全把他的舅父当成了第二个爹,有样学样。
裴观兰又心疼又好气,“别总看你舅舅,好的不学学坏的!”
祁麟低下脑袋,“才不是……”
他咕哝,“舅父都好的……”
他其实格外崇拜他的舅父,年纪轻轻就上过战场,带过兵,打过仗,玩得了战术,也握得住权术。
在他心里,舅父可以说是他的神,毫无缺点。
所以,他说什么他都会听,格外听话。
格外了解自家孩子这一点的裴观兰,一个眼神扫向裴庭闻,“你,以后教点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