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是幻境。 云姒伸手,感受到了那股阴森,潮湿,刺冷的风。 “你是谁?” 她站在原地,语气急速着,想要抓住那道抓不住的身影。 只可惜,根本抓不住。 它是虚无,是幻影,是人类所不能想象的,非常体般的存在。 它可以被眼睛注视,也可以难以被眼球所辨别,随它的心情而定。 眼下,风来了,但似乎,很快又走了。 没有停留,徒留下了她的声音,孤零零地落在了原地。 立在茶几上的蜡烛,烛火摇晃几下,似乎畏惧着这阵不明来处的风,突然便失去了生息。 屋内重新陷入了黑暗之中,任凭屋外的雨声充斥着,冷冰冰,犹如深渊寒窖,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四下无尽的寒,开始从脚底蔓延至身体。 “……”云姒慢慢收回了手。 看着这满室寂静的屋子,无言。 …… …… …… 三日后。 雨停了。 当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乌云,照亮在这片被浸泡在雨水中的大地时,所有人都在欢呼—— 欢呼这场灾难的过去,欢呼希望的到来。 乌云渐渐散去,阳光普照在了大地上,寒冰似的洪水犹如阴魑小鬼般,悻悻然地退入了地底下。 一切都在变好,鸟儿飞出来了,树上也长出了绿芽,电力系统也终于恢复。 一切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梦醒了,就好了。 但…… 所有人的梦都醒了,只有云姒——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连着三天,她每天晚上都在做梦。 同样的梦,连开始和结束都是一样的。 梦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黑,全然的黑,包裹住她。 仿佛有一张巨大的,无形的黑网捆住她了一样,她被控制着,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呼吸里满是潮湿,海水般的味道,仿佛有无数根漂浮的海藻,生生钻进了她的口腔里,搅动着。 她呼吸不过来,有种快要窒息了的感觉,口水被呛住想要咳嗽,却根本咳不出来。 有东西一直在堵着她,堵着她的呼吸,堵着她的一切感官。 像是溺水的人,沉沉地,落入了海底。 她想要挣扎,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挣扎。 直到让她在梦中彻底晕厥,晕过去的那一刻——她才能从梦中醒来。 一醒来,便疯狂呼吸,大口大口呼吸。 像是被捞上岸的鱼,再次回归到水里般,剧烈喘着,庆幸自己的生还。 明明只是个梦—— 一个说不上是噩梦,但总不会太好受的梦。 每次一醒来,云姒总要咳嗽,口干舌燥,想要喝水。 浑身疲惫,四肢软而乏力,没什么力气,连下床都要缓一缓。 这般异常,叫她感觉自己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但是又因为只是梦,现实中毫无异常,所以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 找不出缘由,她只得安慰自己那只是梦。 那场大雨之后,那长得像是鼻涕虫一般的怪物再也没出现过了,连带着那个一连保护她两次的奇怪雾影,也没了踪迹。 那天发生的一切,仿佛,也是一场梦。 奇怪又虚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