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深夜,一道又一道的雷电骤然响起,照亮了大半边的天际。与此同时,狂风也随之而来。
那风声呜呜呜的呼啸着,所到之处,黄土漫天,声响一片。
紧接着,暴雨也倾盆而下。
雨越下越大,风也越刮越猛烈,“轰隆隆”的闪电声时不时也夹杂其中,在已经立冬的这一日,来得实在是惊人又诡异。
在伴随着这股惊人又诡异的气象下,秀螺峰谷底某一处,散落遍地的白骨忽地自己动了起来,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先是拼凑出了脑袋。
接着,从上半身,再到下半身……最终拼凑出了一具约莫十来岁小孩身形的人形骨架。
不过这具骨架还并不齐全,在这一千多米深的谷底,各种野兽蛇虫早就对这副尸骨啃食过。
然而就是这具还有所残缺且并没有经过任何衔接黏合的尸骨,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开始动了起来。
从躺着,到半坐,再到挣扎着直立站起。
枯骨动作停顿,骨架脑袋低垂,打量了一番胸前空荡荡正漏着风的胸骨架,注意力很快落在了不远处。
那里散落着几件破烂的衣服。
……
缓慢得势的阳光,开始穿透浓郁的晨雾,照耀整片大地。
透过渐渐变薄的雾气,只见紧挨着小道的山林边的一处树丛忽地动了动,一阵沙沙声响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大约十来岁年纪的小姑娘。
她的脚看起来一长一短,走动起来的速度显得十分的缓慢,昨晚上那场特大暴风骤雨下,路上那些被吹断的残枝树根在她的赤脚下,却恍若无物。
一路上有路人瞧见,穿着破烂的小姑娘一瘸一拐的走在马路上,却彷佛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已经在百米开外了。
再一眨眼,远远的就只能瞧见一个渺小的背影了。
……
半个月后,A市。
玄关处,换好鞋子的沈云涛深吸一口气,极力强迫自己镇定。
“我,我们走了。”
一旁的周美兰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沈瑶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晃动着小腿,笑着冲沈云涛挥了挥手:“爸爸,记得要早去早回哦!”
语调松快,却听得人心头一惊,头皮发麻。
心虚的沈云涛浑身一抖:“好,好的。”
……
五个小时后。
路越来越窄,车子已经彻底没法再继续往前开了。
沈云涛和周美兰只能下车,跟着辗转不少关系才寻来的介绍人,足足又步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庙。
这座小庙不大,也就六七十个平方米的样子,看起来却很有些年头。
院子的右侧还搭建了一个简易的草棚,草棚里头发花白,身材岣嵝的徐神婆正在用炉子煎煮着中药。
他们之所以这么艰辛的寻来,是因为家里最近出了诡异。
大女儿沈瑶在失踪了近十个月,一家人都基本认定她已经出了意外的情况下,忽然带着一身干涸发黑的血迹,自己找回了家。
最要紧的是,回家后的沈瑶但凡说了她想要做什么,不论她说出来的事情有多么的离谱怪异,也不论沈云涛和周美兰他们是如何坚决的表示出拒绝,最后都会不受控制的按照沈瑶说的去做。
“怎么个不受控制的?”徐神婆目光落在了沈云涛的眉心上。
那里确实有一团普通人瞧不见的黑气。
在沈云涛身旁的周美兰眉心也有一团黑气,只是不如他来得这么的浓郁,浓郁到像是要凝结出实体了。
“她刚回家,就说要我带她去学校,我明明没答应,可还是把她带去了学校。到了学校后,我又跑到了播音室,大声宣扬我把她带过来了……”沈云涛一脸惊恐的说道。
再比如,儿子沈浩都不能当着她面叫沈云涛“爸爸”。一旦被沈瑶听见,她就会命令沈云涛教训沈浩……直到沈云涛把沈浩教训得哇哇大哭,她的脸上就会露出满足又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诸如这一类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让沈云涛感到最最可怕的地方,是他每一次不受控制的按照沈瑶的要求去做的时候,他整个人还处于清醒状态。
清醒的看着自己,是如何不受控制的去听从沈瑶的吩咐做事。
“清醒?”徐神婆死死的盯着他。
沉默了一会,徐神婆转身晃悠悠的进了小庙,再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木盒。
当着大家的面,徐神婆打开了盒子,从里面用干枯如鸡爪般的两根手指,捻了极小的一撮的黑褐色粉末,就要往沈云涛眉心抹去。
“这,这是什么东西?”沈云涛下意识的头一歪。
介绍人一看,暗叫不好。
在玄学风水这块,如果不信这些,就别轻易来请教求助。因为一旦请教求助,就必须得按照对方说的去做,不得有半分存疑或犹豫,以免惹怒对方再不肯出手相助。
“还请仙姑莫要生气,他不是故意躲开的。”介绍人赶紧帮着解释。
“对对对,我不是故意的……”沈云涛也忙表示。
实在是盒子里那些粉末,让他想起了沈瑶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