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也不知是谁开的头,宗内师兄弟总是在外出归宗后携带上各色小玩意,有精贵的名剑法器、典籍丹药,也有不知名的孩童玩具与美味的凡间吃食,林林总总、品样丰富,其余五个人或多或少都能得到自己欢喜的物件。 叶长岐脖颈上的疤痕一疼。 他思索着,原来是那个自己忘记的人开的头吗?那位不知名的师父,也会送他这些无关紧要的礼物吗? 疤痕更疼了。叶长岐面不改色,双腿一夹马肚,引缰往前奔去。 罗浮群山连绵,俯临梁州广袤的土地,路和风与许无涯正在前方笔直的大道上等他,叶长岐扬鞭策马,赶上去。 “出发!” 身死之谜。无法痊愈的疤痕。缺失的记忆。以及那个人。前路茫茫,他却知晓自己终会找到答案。 暮秋时节,梁州山水潇潇,花木荒落,万里明空,偶有黄鹄高飞。三人奔马在野,清爽的秋风拂面,十分惬意。 这三人正是叶长岐等人。叶长岐同两位师弟一路走走停停,耗费十日出了梁州群山,终于抵达一处地势较平坦的原野,原野上有一条江河,江面宽阔,江水浩浩汤汤。 天色渐晚,三人商量过后打算在原野上驻马休整。 叶长岐选了一处平地生火,又牵马匹去江湾处饮水。路和风则在驻地附近走动,负责驱赶毒虫。他们虽然是剑修,不惧怕毒蛇猛兽,却不想自己休息的时候有外物打扰。 许无涯则在袖里乾坤里寻了半天,最后翻出一卷金线,用沧海削了一段细长的树枝作钓竿。他将金线系在临时做的钓竿上,发现手中没有鱼饵,便负手走到路和风边上,笑着说:“好师弟,借你流光用一用。” 路和风退后一步,与他保持距离,防备地盯着他,并没有交出剑,只问:“做什么?” 许无涯说:“师兄想钓鱼,没有地龙。” 他居然想用流光去挖地龙。路和风只送他两字:“快滚!” 许无涯最后又削了根木棍去翻地龙,路和风见他用沧海名剑削木棍,猜想那根鱼竿也是这么削出来,十分心疼沧海越龙庭,当即攥紧拳头走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又按捺不住暴打对方一顿。 许无涯带着渔具走到叶长岐放马的江湾。叶长岐因跑马通身燥热,此刻脱了外袍,卷起自己内搭的领口,对着江面观察自己那道伤痕。 这些日子里,叶长岐尝试过许多办法去恢复那道狰狞的伤痕,但无一失败。伤痕如同烙在他的灵魂上,无法抹除,无法忽视。 叶长岐忍不住思索这道伤痕为何这么牢固,而当年的自己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思自刎,以致于伤至入骨。 “大师兄。”许无涯喊了他一声。 叶长岐站起身,见他手里拿着的渔具,忍不住笑道:“无涯师弟,江中鱼可不好钓。” “不试试怎么知道?”许无涯抛了杆,他拎着鱼竿站在原地,见叶长岐站在不远处卷起裤脚,不由大声喊,“大师兄,你做什么?” 叶长岐示意他安静,从剑鞘中拔出将倾,手持着古剑缓慢涉江,然后在许无涯的注视下,拎着将倾朝江中猛地一刺! 叶长岐提起将倾剑,上面插着一条银白色的刀鱼,鱼身狭长,形如刀。 许无涯欲言又止,心道,还好他把路和风气走了,不然那小子看见自己大师兄拿着师尊的剑插鱼,不得两眼一翻,气昏过去? 随后,他又生出点兴奋感,朝叶长岐说:“大师兄,好剑法……” 正巧赶上江中鱼咬钩,许无涯拉起杆看了眼,地龙还在,没有鱼上钩。他索性将鱼竿插在泥地里,也学着叶长岐脱了长袍与锦靴,掀起长袖、卷起裤脚,拎着沧海涉江捉鱼。他目力极佳,准头又好,很快插到一条青头肥鱼。 叶长岐夸奖他:“无涯师弟准心不错。” 叶长岐边说边用将倾剑插到第二条鱼。 许无涯随口说:“小时候经常用鱼叉插鱼,早练熟了。” 叶长岐不动声色地看他一眼,要是二十四年前,许无涯很少谈论自己幼时的事,而他沉睡的二十四年里,这位师弟变化很多。 “无涯,你变了。” 许无涯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大师兄,人都是会变的。” 叶长岐笑了笑:“嗯,我倒觉得你现在不错,鲜活、有人气,就是有人气过了头,老欺负和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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