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渊看了一眼正在冒寒气的冰面,又见盗墓贼的魂魄被冻得颜色淡薄,便跟冷开枢商量说,开枢星君,不若这样,你解除封印时我少收你三成住墓钱,你把万象回春术控制一下,我的牌友要被冻去轮回了。 盗墓贼魂魄上凝结的冰霜便块块龟裂,李重渊将他从冰面中提出来,丢到主墓外,又去问冷开枢。 你打算何时带我去人间? 开枢星君回他,解除封印后,本座便领你去。 李重渊绕着棺椁飘了几圈,似乎心情不错,将他棺椁四周的几盏扶桑树形灯点燃了,说,看你一个人在棺椁里也寂寞,给你点几盏灯,不必谢! 开枢星君沉默了许久,才说,李重渊,人间月到底如何? 李重渊便笑起来,问,开枢星君难道从未有过爱慕之人?居然不知道人间月是什么?你们剑修当真可怜! 那方棺椁中便归于沉寂,若不是万象回春的冰霜还在幽幽生着寒气,李重渊甚至以为棺椁中没有活人。 随后他听见一声叹息。 你以为本座为何会有心魔? 修士的心魔无非出于欲念与执着,冷开枢修为深不可测,心境自然不是寻常修士能比,可还是生出了一个心魔。 他有什么欲念或是执着之物? 李重渊猜不出。 冷开枢声音很平静,他说,我为他取名叶长岐,望他此生心怀明月,不入歧路。天悬倾君,蓬莱相顾。 可我,却妄图揽月入怀。 他说,我未见过人间月,却知九州月如何。 我想要他。 可我却是他的师尊。 冷开枢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在棺椁中闭上了眼,他手里握着另外一截饮风断剑,剑锋割入掌心,修士大能总有办法叫身上伤口迅速恢复,可开枢星君却并没有去理会那些伤口。 他在棺椁中度过漫长的黑夜。 叶长岐从未来寻找他。 他一直认为冷开枢是在骗自己,骗他说,长岐已身死。所以他认为对方只是不知晓自己的师尊心魔封印在岩泉古墓,而不是身死无法赴约。 李重渊仍旧在墓中打六博,旧的六博玉牌被摔坏了,便去另一个墓室掏出新的陪葬品,随后丢给盗墓贼刻画。 盗墓贼这些年来将全部家当都输给了他,已经负债累累,李重渊便说,你如今为鬼魂便欠我诸多牌钱,下辈子不若给我做奴隶。 盗墓贼便追着他骂,李重渊你大爷! 李重渊偶尔也会来探望开枢星君,嘴上说的是怕他无聊,闷出病,实则是再寻一个牌友。 开枢星君当然不理会他。 不过偶尔却听闻李重渊自言自语,九州这些年师徒相爱的故事倒也不少,那《九州奇谭》里写的故事不也被人津津乐道。 盗墓贼蹲在方案上,难得认同他,就是,你这是在九州,要搁我们人间,别说师徒了,什么亲兄弟、父子、帝王将相啊,全都给你写进书里! 李重渊随口猜测道,开枢星君,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首徒也是倾慕你的? 李重渊或多或少听过几段叶长岐的故事,更觉得对方不仅限于徒弟仰慕师尊之情。盗墓贼便趁热打铁,说,这还不简单,等以后,星君问问你徒弟不就好了! 叶长岐只觉得开枢星君的目光从自己面上掠过,随后听见他冷漠地对李重渊说:“本座会将你收入储物法器中。” “至于长岐,”开枢星君停顿了一下,语调温和地问,“长岐,可愿随我一道去?” 李重渊嘶了一声,小北也跟着嘶了一声。 许无涯顿感莫名其妙,望了两人一眼。 李重渊摆手,不予答复。小北倒是嘀咕了一句牙酸。 许无涯又想起大师兄的异状,目光停在将倾剑上,脑中灵光乍现,回忆起大师兄作为剑灵重生以来,似乎从未允许旁人这般抱过将倾剑。 刀鱼是生灵,算不得数,而几次抛剑过移山填海术也只是短暂经人手。所以从未有人思考过若是长时间触碰剑灵的剑会造成什么影响。 可若是真有影响…… 那就完全能解释将倾剑回到师尊手中后,大师兄为何总是走神了! 许无涯跟着两人倒吸一口凉气,顿觉自己知道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叶长岐并不会忤逆开枢星君,于是回复道:“师尊,弟子愿意同您去。不过移山填海术只能由施法者本人通过,而弟子未去过人间……” 冷开枢早有所料,只说:“长岐,回到将倾剑中,为师会带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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