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岐提着将倾剑按兵不动,许无涯已经将灭声收起来,手里持着沧海,忽然又疑惑地说:“还漏了一州,豫州也没来人!” 九州十一宗,豫州唯独例外。其余各州内只有一个管辖宗门,豫州却由三个道门同时管辖。 浮屠东登天江楼,拔刀问斩十三州。 “浮屠门的刀修与体修也是一等一的修士,天水门的驯兽师更是手段强势,不来人也太过可惜。”叶长岐说。 剩下一个玉江门,名声并不如前二者响亮,却也能同两大门平起平坐,只因玉江门是专供九州飞升无望的大能隐居的宗门,有无数大能修士坐镇其中,他们并不一心求道,只期望如同凡人那般归隐山林,寄情山水间。 叶长岐更觉得今日之事,颇为蹊跷。 就在此时,九头相柳的两颗蛇头再一次撞碎了临近的石柱山,两颗蛇头呈八字扭打在一处,长满青翠枝蔓的石块四处飞溅,各处修士停留的山石动摇。 巨大的石块直直地朝着叶长岐三人飞来! 持剑的手一翻,将倾剑的剑身在黑夜中泛着月色般清冷的光,叶长岐还未出剑,只听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阿弥陀佛。” 那道声音落下,叶长岐等人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座金光大佛,佛像为身披袈裟的玄生立像,法相金身,慈悲肃穆。玄生宝相手结莲花印,面对飞来的巨石也一动不动,如磐石定立。 砰! 巨石撞到了金光大佛的身上,玄生的宝相四周荡起金波,梵音阵阵,紧接着消散在天地中,那石块也随之滚落进天门峡谷深处。 叶长岐身后剑灵散去,诧异地望向雨花寺方向。 只见森绿山崖,玄生着一身绛红色的僧袍,左手在胸前立掌,微微颔首作礼。他面容白净,唯独额心有一抹金色的莲花印记,宁静而圣洁。他右手举着一柄锡杖,锡杖高达眉毛,杖头有身坐莲花台的佛像,像上坠有锡环,震动时可鸣响发声。 叶长岐抱剑谢过玄生。 倒是许无涯在一侧轻声说:“大师兄,瞧见他额间那朵金莲吗?是不是南桥居士分散的金莲意识?” 叶长岐点点头:“据说居士难得未用一枝春绘金莲,而是捧银碗盛水,用孔雀羽毛沾湿后,在玄生额上轻轻绘成。” 玄生作为佛修大能,拥有南桥居士的金莲意识,又在第一时间向罗浮山宗递出了橄榄枝。与罗浮山宗素来不合的钟山剑宗自然是不愿看见,楼不斩当即将藏龙百瀑匣取下,重重地砸到地上。 路和风皱起眉。 玄生耳力极佳,听见了两人悄声交流,却只垂眸,好似佛祖捻花一般,慈悲而淡泊地说:“各位施主,九头相柳为上古妖兽,绝非善类,出世以来,吞食生灵、残害修士,闹得四海鼎沸,被封印于天门峡谷。如今妖兽封印已破,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困住相柳,让其无力逃出,为祸世间。” 玄生作为九州佛修大能,楼不央还没狂妄到敢同他呛声,只问他:“噢!以大师所见,该如何封印?” 玄生说:“阿弥陀佛,在场尚有天宫院的小友,不若各位施主施展神通降伏九头相柳,再由诸位小友封印妖兽。” 楼不央闻言看了天宫院方向一眼,见到都是清一色着弟子服饰的阵修,不由得皱起眉,轻蔑地说:“大师,九头相柳为上古妖兽,您让天宫院一众弟子去封印,是不是太高估了他们?” 玄生无悲无喜:“施主有何高见?” 楼不央说:“我倒有位推荐的人选,定比这些弟子强百倍不止。” 司空远便是白日里领叶长岐等人去寻人的阵修,他听楼不央如此质疑天宫院诸位修士能力,当即冷着一张脸,一甩衣袖,怒火中烧地说:“楼不央!我天宫院与你钟山剑宗无冤无仇,你平白无故恶言相向,欺人太甚!” 下一刻,他面前开启一道移山填海阵,阵法另一端出现在钟山剑宗附近,司空远如同一只速度极快的雨燕转瞬出现在楼不央面前,他掌心有个翼宿星宿凝结的阵法,上有朱雀星象,环绕着烈烈焰火。 楼不央的反应也并不慢,当即一拍藏龙百瀑匣,近人高的剑匣从正中呈扇形打开,数把争鸣宝剑插在剑匣中。 楼不央随手拔出一把长剑,手挽剑花,干净利落地迎面朝着司空远的阵法刺去! 就在这时,二人之中忽然又开启一个移山填海阵! 从阵法中伸出一只手,手上戴着黑金色的手套,手套上镶嵌着细碎的五色石。那只手在电光火石间扣住了司空远的手腕,猛地拖向移山填海阵。 司空远面色一变。 移山填海阵只容施法者本人通过,若真将他拖进去,司空远的手必被移山填海阵绞断!
三十五 九头相柳(一)(1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