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回长安街。” 回京也快半年了,他住在长安街北侧的夜晚屈指可数,大部分时候他都住在RITZ的总统套房里,那儿离集团更近。 但更为重要一个原因,是他不愿守着一千八百平空荡荡的复式大平层度过一个又一个寂寥的夜晚,还不如酒店有人气儿。 他在心里起过一瞬间的念头想要把苏阑带回酒店,但他没有这么做,眼前这个姑娘和那些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女人不同。 她们的心思连藏都藏不住,钻石要最高的纯度最好的切割,包的价位不贵到吓死人,立马就一副难看样子摆在脸上。 但是苏阑不同。 她清高,她自重。 隐忍中带着倔强,柔顺里暗掩坚定。 光凭苏阑清楚自家外甥的来头,还能一而再地果断拒绝他这点上来看,就知道她是不能被轻易冒犯的。 否则就以陆良玉在学校那副纨绔作派,会至今拿不下一个涉世未深的姑娘么? 李师傅将车开进地下车库。 沈筵抱起苏阑下了车,李师傅帮他摁下顶楼的电梯按钮,开过房门后就下班了。 因着下面一层的楼梯拐角处,和二层的露天阳台上都种着大面积绿植,每过段时间就有专人来打理。 而这些生物是不能离开光合作用的,所以两层楼内到了夜间,都会自动亮起几束灯光照在绿植上。 这些罗汉松才能长成奇珍异草的鲜活架势。 沈筵借着这几缕微弱的灯光,将苏阑抱进了二楼的客房内。 他轻手轻脚地给她掖好了软被,就悄声退了出来,还十分周到地给她关上了窗帘。 沈筵将外套脱下随手丢在了沙发上。 他走进浴室冲凉,才要洗手就看见拇指上淡淡的唇印,愣了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想要放在嘴边闻一闻。 他失笑着摇了摇头,十指相蹭间,那唇印便无痕踪了。 沈筵觉得自己大概醉得不轻,这些年来身边莺绕蝶扑的,他经手的女人也不算少了,说是阅尽春色也不为过。 单是外省从地方千挑万选送进京的尤物,也不知道看了多少,苏阑虽则赏心悦目,但以她的姿色在当中也未必能排得上号。 他怎么会对这个比他要小上十岁,未解男女之事的小姑娘如此上心? 在主卧淋浴完后,沈筵又披着浴袍走到了负一层的酒窖里,取了瓶红酒醒开。 郑秘书在电话里说的,是关于中福广州分公司出现的不正当亏损一事,沈筵之前就略有耳闻。 看来除了尽快安排审计过去外,他近期也得抽时间去视察一次。 第二天一大早,苏阑醒了过来。 她眼前一片昏暗,是个陌生的地方。 一向没被什么怵到过的她,此时也在心里捏了把汗。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蹑手蹑脚地摸索着打开了客房的门,又一路走到了露台边。 远处大概不到两千米,放眼过去即是□□。 日头下的故宫,国贸中国樽,长安街全景,悉数在她眼底。 即便在这样寸土寸金的二环,她脚下也踩着三百平的露台。 旋转楼梯上传来阵脚步声,她紧张地回过头,就撞上了刚跑完步的沈筵。 他穿了身运动服,像一个刚出校门的学长,被汗湿的额发黑的瞩目。 苏阑的大脑当机了三秒。 她承认她被沈筵青春的肉.体给吸引了。 然后她就这样懵逼着,问出了个更傻的问题:“这是你家?” 沈筵正用毛巾擦汗,听她这样说,露出一点别样的笑:“还真不确定,要不再看看?” 这不是他的家还能是哪儿? 苏阑顿时觉得自己傻透了。 她微微红了脸,蜷着手指,往前走了两步,“昨晚...我失态了,麻烦你了。” 沈筵拧开一瓶VEEN的矿泉水递给她,“喝点水吧。” 酒后醒来的清晨,不管前夜有多少伤怀事,都未必能说出一二三来,但是一定会口渴。 还真是口渴了。 苏阑礼貌地接过,咕咚喝了小半瓶,“谢谢。”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略微有些皱的白裙子。 叨扰到这里,也该回去了:“沈先生,那我就先走了,告辞。” 沈筵微怔。 她竟然没有追着他问,昨晚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第一次,他在略微失衡的状况中向女人发出暧昧的邀约后,没得到回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