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还挺好欺负,他不欺负一下都对不起魔头这个称谓。
但此时受制于人,宁不为便装模作样道:“晚辈也不甚清楚,只是现下举步维艰,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多番叨扰前辈。”
看似解释了,实则完全在说些废话,褚峻没有被他糊弄住,冷声道:“可曾留有标识?”
在他人识海中留有标识是大忌,宁不为自然不会傻到承认,对方也没天真到觉得他会承认,一只冷白修长的手便落在了他的心口。
冰凉的触感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侵入灵识,宁不为头皮一炸。
向来都是大魔头为非作歹制住别人,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受制于人,捏着鼻子虚与委蛇也就罢了,这老东西竟然还敢得寸进尺!
大魔头脾气上来狠劲发作,猛地扯断了被钉住的袖子,一掌将血符拍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不惜损耗灵识动用血符,霎时间血雾弥漫。
褚峻神色一凛,浩瀚灵力化作巨掌拍下,将所有血雾凝聚一处,正欲缚灵,右肩上却陡然传来灼热的剧痛,动作倏然一顿。
宁不为便趁此机会打开了一个缺口,裹挟着大量灵力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
雪白无暇的衣服上破了处口子,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阴邪的黑色雾气在血肉间吸附盘踞,嚣张至极,像是清淡的水墨画被突兀地加了抹艳丽妖冶的血色。
肩膀处的伤深可见骨,褚峻低头看向水面上的半片黑色衣袖,波澜不惊的眸中闪过一丝冷意。
丝丝缕缕绯色的灵力破开水面而出,将那片灵识化作的衣袖卷入了水底。
——
宁不为猛地回神,眼前依旧是长生崖。
那老东西竟然想对他搜魂,也不掂量掂量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面上厉色闪过,却因为灵识受损反应有片刻的迟钝。
“你恨的不是乘风,也不是我……你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闻在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闻鹤深冷笑一声。
宁不为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你说得倒是好听。”闻鹤深死死盯住闻在野,“你不是我,凭什么替我觉得?我就是恨宁乘风,也恨你!所有的事情本来就不该发生,他宁乘风的命和玲珑骨今天必须留下来!”
话音未落,不等闻在野开口,闻鹤深便往他额头一拍将人定在了原地,献风剑直指宁不为而去。
宁不为虽然灵识受损,但以此为代价换来的灵力却是充沛无比,那绯色的灵力用起来格外顺手,他祭出朱雀刀柄,瞬息间便将那四块朱雀碎片熔作了一柄细长的窄刀。
“锵!”
窄刀与长剑在晨光中倏然相撞,灵力自二人为中心向四周激荡而开,将长生崖无数枫树横腰削断!
闻鹤深神色阴沉,二指并拢掐诀而下,瞬间无数黑云自天边滚滚而来,数道玄雷撕裂苍穹,如同无数蔓延的蛛网,瞬间笼罩了整个断肠崖,将宁不为围困其中。
强行聚合的朱雀窄刀虽形聚神散,但到底是比几块碎刀片强上许多,宁不为虽擅阵符,但刀法并不弱,黑沉的符文自刀柄处乍然而出,似活物一般缠绕住了细窄凛冽的刀身,带着劈山填海之势将那气势汹汹的玄雷劈散,无数闪电烧焦了他的宽袖边缘,细小的飞灰漫天而起。
“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冯子章正把江一正从地上扶起来,便见东边的断肠崖风云突变,电闪雷鸣。
“难道是前辈和闻长老打起来了?”江一正抹了把嘴角的血,余光却瞥见一道冷光朝他们袭来,猛地将冯子章推倒了一边。
地上的内门弟子昏了一地,唯一站着的便是冯子章和江一正两个,江一正抬剑抵挡,却见正是吴良和陈峰孙志三人,护山大阵将刑诫堂地牢震塌,他们竟是跑了出来,正巧看见满地狼藉。
新仇旧恨一起,双方见面自然格外眼红,江一正力有不逮节节败退,险些被陈峰一剑穿心,情急之下忽地想起了前辈给的丹药,心下一狠,趁机将那丹药一口吞进了肚里。
于她而言汹涌澎湃的灵力瞬间充斥了整个身体,江一正双目顿亮,握紧了手中的剑。
“师兄!!”冯子章惊恐的吼声在她耳朵边乍然响起。
“哥!”吴良和陈峰亦是骤然变色。
只见地上昏死过去的内门弟子自丹田处爆发出道道金光,汇聚成一处直直往断肠崖的方向而去,然而身体却骤然苍老,宛如枯尸一般。
冯子章扑上去抓住韩子杨的手欲给他输送灵力,谁知刚一碰到,韩子杨整个人瞬间化作了齑粉,“大师兄!!”
“哥!”吴良对着吴子宋和吴子陈喊,尚未来得及碰到二人,便落得和韩子杨一样的下场。
陈峰崩溃地望着满地飞灰,怒吼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自刑诫堂百余名内门弟子识海中飞出的金光被聚集在了不能动弹的闻在野身上。
闻在野身上突然多了无数陌生的神魂,他抬头惊惶地看向闻鹤深,“小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