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的识海清理起来倒也不怎么容易, 等给他把没用的东西都扔出去,已经入了夜。
宁修的小灵识飘在半空中像模像样地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 趴到了宁不为的肩膀上。
小家伙的灵识也是暖烘烘的,像块会发热的棉花团子,蹭了蹭宁不为的脖子。
宁不为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脸, “以后再敢乱塞东西自己解决。”
“啊呀~”宁修咧嘴一笑, 在他肩膀上翻了个身,飘到半空用软乎乎的小脸贴宁不为的脸, “啊~”
爹爹不生气~
灵识相触要比真身来得更虚浮,却又更加亲密,小家伙连灵识都带着股奶味,水灵灵的眼睛盯着他爹, 大概是和小黄狗在一起时间长了,探头探脑地用鼻子尖尖碰了喷宁不为的鼻尖, 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似乎觉得很不可思议。
宁不为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将他儿子的小灵识戳了个跟斗。
宁修笑着滚了两圈, 又手脚并用游过来,用脑门碰了碰宁不为的鼻子,又被他爹一戳戳出去老远,整个棉花团子糊在了褚峻后背上。
褚峻刚把儿子的识海周围加固一圈标上封印, 免得谁都能进来逛一圈,后背就糊上了块奶团子,伸手将儿子抱了起来。
宁修弯起眼睛乖巧地冲白白娘亲笑, “哎呀~”
娘亲疼不疼呀~
褚峻看向宁不为。
宁不为伸手摸了摸鼻子,之前他没头没脑突然攥住人家手腕问伤口,见褚峻避而不答, 还刺了他两句,多少是有些唐突。
但他就是莫名其妙看那伤口不顺眼。
“过来。”褚峻神色难辨。
宁不为心道难不成他和他儿子玩闹都要挨训?他心中冷笑,大步走了过去,“干嘛?”
笑话,他堂堂魔头杀上千人都不带眨眼,褚峻现在要是再敢训他,他就不客气——
“留个标识。”褚峻掌心浮现出一个小巧的法阵来,“宁修的识海防御太弱,我设了个封印,除了你我旁人都进不来。”
“……好。”宁不为留了抹灵识印记在那小法阵上,又盯着那法阵看了几眼,“我加两笔?”
褚峻点头。
便见宁不为往那小法阵上加了个符,这法阵和标识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便是褚峻都找不到在何处。
褚峻眉梢微动,“你在我识海中留的便是此种标识?”
难怪他翻遍了整个识海都找不到。
宁不为刚加完符的手一僵,干笑道:“误会一场。”
虽然他之前确实是想对那个“老东西”下死手,打算先捞灵力再吞元神,不过后来意识到自己打不过,当机立断改口喊前辈也是喊得很顺口,他好像还给对方的肩膀上拍了个血符……嘶。
宁不为有点笑不出来了。
“啊~”宁修拽了拽褚峻的前襟,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示意他自己饿了。
娘亲,糊糊~
“出去再说。”
灵识归位,外面天已经擦黑了。
宁修睁开眼睛才切实地体会到饥饿,小脸皱成了一团包子,“呜!”
糊糊!
宁不为从纳戒里翻了翻,“米糊呢?”
“最后一个格子第三层。”褚峻伸手将宁修从他怀里抱了过来。
“那个标识我可以进去消掉。”宁不为将米糊拿出来,顿了顿道:“如果你介意,也可以从外面……不过要麻烦些。”
“不必,留着吧。”褚峻伸手将碗递给他。
宁不为接过碗,看了他一眼,“不怕我下黑手?”
“什么黑手?”褚峻问。
宁不为盯着他看了半晌,戏谑一笑:“你觉得呢?”
“逼我做炉鼎?”褚峻语气淡定。
宁不为:“…………”
他就知道这姓褚的就算过了五百年也是个皮白馅黑的!
一炷香后,宁修终于吃上了糊糊,打了个饱嗝,看看爹爹又看看白白娘亲,纠结了一小会儿,决定要睡在白白娘亲怀里。
娘亲怀里又暖和又舒服,娘亲也很温柔安静,不像爹爹,每次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不是揪他头发就是戳他的肚肚,有时候还趁他睡着捏他的脸,让他流好多口水。
宁不为见儿子有了娘就忘了爹十分不满,戳了戳他的脸,“小没良心。”
“呀~”宁修困得眨了眨眼,小脸埋进了褚峻的袖子里,给他爹留了个屁股。
——
无时宗主峰。
“此事可当真?”褚临渊看向自己的大徒弟沈溪。
“褚信确实是这般同弟子说的。”沈溪拱手道:“只是褚信师弟年纪尚小惊吓过度,弟子也无法判断他说的真假,可若宁不为真的在无时宗,我们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原叶峰之事尚未查清真正的凶手,可内门弟子遭同门屠戮,褚勿长老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杀,宗内早已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连宗门大选也受到了影响。”褚白站出来道:“师尊,此事应当尽早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