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窈前前后后花了一年的时间,才让小帝君从昏昏沉沉的状态里好转。
在此期间她哪也没去,留在瑶山之中,搭了一间小屋子。
它总不敢表达自己的想法,却又喜欢在清醒的时候盯着她看,小爪子抓着她不放。
他们很少谈以前,因为小帝君多数时间里都在沉睡。
等小帝君身体稍微好了些,翅膀能够动了,章窈才将它带回仙界。
她刚回去没几天,长孚那里就传来一封信,说他准备闭关修炼,让她过去一趟。
小帝君倒是缩在她怀里,强撑着睁开眼睛,看到了信,它说:“他是不是不喜欢你和我在一起?明明他从前便一直严厉约束你,怎么现在反倒自己先去闭关?”
小凤凰意识尚未全部恢复,现在十分怕冷,最爱缩在她怀里。
章窈手指捏着它的小羽毛,思来想去,也只能道:“兄长一向不喜欢有求于人,你上次冒险救他,又算计他看到你记忆,他怕是不想来见你。”
小帝君不太好意思了,它一直没告诉她自己羽毛能感受到她的触碰,只故作镇定回道:“你以前以为我是女孩,总把我带在身边伺候。我一直看得明白,你只信他的话。我又不想你为我冒险,只能让他来说那些话。”
长孚因此对它有偏见,太正常不过。
小帝君一直在打章窈主意,见不得人的心思不能让章窈知道。
长孚是聪明人,又是疼爱章窈的兄长,再怎么样也无法忍受小帝君这种算计。
“怪你长得好看,我没防备过你,”章窈笑了笑,怕小帝君待会偷偷生闷气,也不打算在小帝君面前多提长孚,“谁能想到当初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会是男孩子?更没人想到你喜欢的人是我。”
小帝君这一身羽毛世间少有,每一根都能泛出淡淡的光芒,漂亮出彩。
它至今无法化形,章窈也不曾有过多忧虑,便是因为它的羽毛让它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小帝君羽毛红了些,它道:“我原本是想告诉你我是谁,可我帮你治病时年岁太小,导致耗去一条性命,也让你失去了记忆。”
他们的气息是最契合的,传承的记忆在冥冥之中让它保护好她。
章窈在长孚那里不受宠,却是它最好的朋友。
小帝君还不知道那叫心动,它到她身边做侍女时年岁不大,本以为自己只是来找玩伴,完成当初保护她的约定。
可她性子里总是藏着龙族劣性,天然自通的调|情用到他身上,不懂情|事的小帝君招架不住。
章窈只对身边人好,偏偏那时候的小帝君便是她身边唯一的近侍。
他喜欢她在他眼前放松休息,讨厌长孚到来时她的高兴。
章窈忍俊不禁,道:“天意弄人,倒害了你。”
“你不用担心我,”它摇头道,“我很好。”
小帝君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想做的。
章窈不是第一次听它这样安慰她,撑着头笑道:“你先睡吧,现在没事会找上你,兄长那里随他,我也正好要出门一趟。”
巴掌大的鸟儿身体不如小帝君原身强壮,没过一会就又该打起瞌睡,章窈还不想它强撑。小帝君这一年里和她都没分开过。
可它也不问她是不是要单独去见长孚,叽叽叫了两声,应了下来。
……
章窈走了,小帝君窝在她给它带回来的锦织里休息。
过了许久,结界突然传来一阵波动,它睁开了眼,飞到一旁架子上,做出戒备的姿态。
帘幔旁的男人慢慢实化,清俊脸庞淡漠,他拿着剑,来者不善。
是长孚。
小帝君没有意外,道:“仙君来此做什么?”
长孚抬着眸,淡淡道:“小帝君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只我有一事想不明白,特想来请教。”
小帝君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但它巴不得章窈和长孚见不到面,眼睛上下打量他几下,道:“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长孚缓缓开了口:“你利用我,到底是想做什么。”
小帝君的消息都是长孚告诉章窈,即便再傻的人,过了这么久也该心知肚明自己是做了传话的工具。
龙族的消亡无法逆转,但章窈是长孚妹妹,从小帝君回来起长孚就想找它对峙。
小小的凤凰打哈欠说:“我什么也不想,不过是。”
长孚站在原地,目色淡漠道:“章窈信你,不代表我信你,你从一开始就在利用我的性子,知道我不会瞒着她,知道她会选择去救你,你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它的爪子上出现了一条红线,和章窈手腕上的形成了一对,代表他们相连在一起。
小帝君赤红羽毛鲜艳至极,笑了出来:“你想多了,我不知道,也不想在她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想在她身边待着。”
长孚看着它,没说信,只开口道:“倘若我要她跟我走,你以为她还会留下来陪你吗?”
小帝君周身的气息冷下来,谨慎地看着他。
“你身体没那么差,”长孚开口,“你在骗她。”
小帝君身体确实比看上去要好得多,但死亡带来的影响不是受伤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