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里一个年轻男警等在那里,身上还有血渍。
“张野。”贺言川认识他,急忙跑过去打招呼,“出什么事了?你受伤了?”
“我没事。”张野摇摇头,“是覃淮的血。”
桃桃是被贺言川抱着的,猛地抖了下。
贺言川更紧地抱住她:“覃淮呢?”
张野看了眼覃冉,指着对面的手术室道:“在里面抢救,情况很凶险,队长说他也没家人,万一……就让你们过来看看。”
这句“没家人”让贺言川他们更加不安,宋宇凉呢?
桃桃盯着手术室,眼眶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我姐呢?”贺言川听他说得含糊,又问。
“队长也受了点伤,在包扎。”张野说。
“她受伤了?”贺言川更急了,“伤在哪儿?严重吗?”
“川哥你别急,队长还好。”张野安慰道,“她说让你们在这里等等,她马上过来。”
贺言川重重喘了口气,不可能放得下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在抓杀人犯吗?怎么会是覃淮受伤了?他碰到杀人犯了?”
“不是。”贺言溪大步走过来,刚好听到他的问题,直接回道,“覃淮帮了我们的大忙。”
贺言川听到她的声音,迅速转头看过去,发现她衣服上也有不少血,手臂上缠着纱布,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你没事吧?”
“没事,一点小伤。”贺言溪看了覃冉一眼,还是直接说道,“覃淮的爸爸贩毒。”
“什么!?”贺言川和骆青亭都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们一直觉得宋宇凉是个人渣,但也从来没想过他会贩毒。
“准确地说,是他现在那个女朋友贩毒,他是刚入伙的。”贺言溪把事情大概说了下。
原来除夕那天的命案,是有人吸毒过量,出现幻觉杀了人。
贺言溪他们顺着凶手摸到一条贩毒的线,但对方很敏锐,隐藏特别快。
警方只查到毒贩的大概位置和一些模糊的信息,所以贺言溪他们才会在附近蹲点。
那个毒贩就是唐年妈妈,她利用宋宇凉,帮她运送毒品。
可是,他们都没想到,覃淮会偷听他们讲话,连□□品的地点也摸清楚了。
今天贺言溪下楼走的是楼梯,到一楼的时候一眼看到对面墙上有三个感叹号,是用巧克力画下的。
贺言溪是刑警,特别敏锐,她记得上楼时碰到覃淮他们就是在这个角落,便留心了一下。
然后她还真在那个角落找到了一只小孩子的手套,那是覃淮之前戴的,他当时举了下手,她看到了。
贺言溪知道这不是巧合了,她拆开手套,在里面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那是宋宇凉他们□□品的地址。
很显然,覃淮早就准备好这些东西了。他之前见过贺言溪,知道她是很厉害的警察,所以才会悄悄留下线索。
警方去抓人的时候,就看到宋宇凉他们正在毒打覃淮。
“覃淮留下地址的事暴露了?”贺言川拳头攥得死紧,只恨不能直接揍宋宇凉两拳。
贺言溪神色复杂:“是覃淮自己说的。”
“什么?”贺言川一下子没明白过来。
“今天和我的意外碰面,不仅是我们发现不对,他们也起了警惕心,本来想跑。覃淮可能是为了拖住他们,主动暴露自己,激怒了他们。”贺言溪也很心痛,朝旁边的墙壁狠狠砸了一拳,“怪我,如果我再早一点……”
“不。”骆青亭想起覃淮说过的话,摇摇头道,“或许,他是为了加重他们的罪行。”
“什么意思?”贺言溪一愣。
“覃淮一直被家暴,却从来不跟警方说实话,是因为他知道家暴的量刑标准,关不了宋宇凉几年。”骆青亭想起和覃淮那次简短的对话,也心疼得要命,“他知道贩毒是重罪,但宋宇凉是被别人利用的,也不是主谋,说不定会判得轻。所以他故意激怒他,让他对自己下死手,就是……哪怕拿命换,也要让宋宇凉后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
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沉默了。
要是换做别的孩子,肯定想不到这些。
可覃淮的经历,跟普通孩子差太多,导致他的心智也会和普通孩子完全不一样。
他既然知道家暴判不了重刑,当然也会去查贩毒的判刑标准。他既然早就准备好了纸条,自然就想过各种可能出现的后果。
所以,骆青亭的推断,跟覃淮的心理应当差不多。
走廊里沉默得令人难受。
手术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群人急忙上前,都期望听到好消息,医生拿出来的却是一张病危通知书:“病人家属呢?”
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底,骆青亭看着那张纸,忽然道:“我能进去看看吗?”
医生震惊地看了她一眼,说:“不能。”
就算是同行,也不可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