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需要两个人加班,有自愿的吗?没有的话我指定咯。” “@陈金@陈志龙,就你俩去吧。” “我去个锤子去!去给你上香哟~” “我已经截图给领导了,成年人说的话要自己负责。” “好哇,不用你费心,老子这就写辞职报告。” …… 连续加班一个月的陈金,在群里把小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毅然决然的辞掉了这份牛马工作。 袍哥人家,绝不拉稀摆带!! 没日没夜的加班,已经让他才二十五岁的身体不堪重负。 现在用命换钱,以后怕是要用钱换命。 与其如此,不如早点回家养老,少走五十年弯路。 想到这里,他直接拨通了电话,用老家方言道:“歪,老汉儿,我辞职了,准备回家跟你一起种茶叶。” 陈金老家有个小茶园,不过这几年似乎不怎么景气。 这次他辞职回家,就是要把茶叶生意,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但很明显陈父并不是这么想的:“我日你个先人板板,老子看你是要上天!!” 【叮!收到来自父亲的谆谆教诲‘上天’,激活‘听劝修仙’系统,开启修仙之路。】 听劝?修仙? 陈金:“……老子是要发达喽!!” 三天后,晌午。 “叮咚~青坪村到了,请需要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车,开门请注意,下车请走好……” 片刻之后,汽车缓缓离开。 原本空荡的路边,却多出一道疲惫的身影。 陈金放下行李箱,伸了个痛快的懒腰:“还是老家舒服。” 他办完辞职手续后,便直接买了回家的车票,大半天的车程后,终于到了老家青坪村。 青坪村,坐落在青城山脚下,世代以种茶为业。 此时阳春三月,漫山的茶树抽出新芽,微风一荡,扑面茶香。 连紧绷的神经,也立时松缓了不少。 “咦,金娃子放假喽?” 声音从脑后传来,陈金下意识转头看去,却是一个老农,头戴草帽,赶着辆骡车,才从山道蜿蜒处下来。 “二爷,真巧,这不刚回来。” “好好好,把行李搬上来,正好捎你一程。” 这老农不是别人,正是陈金的本家二爷陈福根,他家跟陈金家是前后邻居,正好顺道。 “好来~” 陈金也不客气,把行李箱搬到骡车上,随便捡了个位置坐下:“二爷,今年茶园收成挺好的吧。” 老人家一辈子扑在茶园上,对山上的一草一木最是清楚不过:“唉,风调雨顺,今年的茶叶又是大丰收。” 他虽然嘴上说好,但是脸上却闪过一抹愁容。 陈金没敢多问,只是又寒暄几句,岔开了话题。 青坪村位于四川盆地,地势起伏较大,村子里连绵好几个山头。 其中一座,远远看去就像老牛的脊背,所以叫做牛背山。 陈金的家就在牛背山的山口上。 好在山不甚高,道路也都是才修好的水泥路,随着骡车起伏,家离得越来越近。 “吁吁吁~” 不一会儿,二爷一甩缰绳,骡车缓缓停下。 陈金定睛看去,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家门口。 随即拎起行李箱下了骡车,临走还不忘跟二爷道谢。 转过两道弯,复行数十步,看见一棵老银杏树,树下三两妇人乘凉,旁边红漆铁门半掩的,就是陈金家。 “哎哟,金娃子咋回来咧?还等阿芸打牌哩,这下没戏了嘛。” 大妈口中的‘阿芸’就是陈金老妈罗芸,青坪村搓麻悍将! “就是嗦,三缺一,难受滴狠。” …… 陈金笑嘻嘻跟几个大妈问了好,这才推门进去:“老汉儿,妈,我回来喽~” 山里人家,小门小户,不大的院子,几颗老茶树,隐约能听见鸡舍那边传来些嘈杂。 可惜几年前家里的老黄狗死了,每每回家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很快院里传来开门的声音,陈金老汉陈向阳瞪着一双浑圆的眼睛看了过来:“你个龟儿子,还真滴滚回来喽。” …… 许久未见,父母免不了一阵嘘寒问暖。 老汉儿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还是默默系上围裙,钻进了厨房。 不多会儿,就端出来几样小菜。 耙耳朵手艺都差不了哪去。 陈金坐了一天车,早已经饥肠辘辘,此刻风卷残云,好不痛快。 “憨娃儿,你慢点儿吃嘛。”跟老汉不同,当妈的罗芸看见儿子这般狼吞虎咽,总是掩不住心疼。 “嗝~”陈金打了个饱嗝,笑道:“老汉儿的手艺,巴适滴很。” 听到儿子的夸奖,陈向阳的脸色算是舒缓了许多。 他也知道在外打拼不容易,虽然依旧想不通儿子为什么突然辞职回家,但终究没有在此时打破砂锅问到底。 “铛~铛~” 这时墙上的挂钟忽然响了两声。 陈向阳抬头一看,登时满脸急色,解下围裙就往外冲:“龟儿子一回来,险些误了老子大事。” 说罢便匆匆出了门。 陈金知道一定是茶园的琐事,自己也搭不上手,只能继续埋头苦干。 这顿饭他足足吃了半个多钟头,最后连盘底都没放过。 刚放下筷子,便被老妈抢了过去:“你坐了一天车,回屋休息吧,这里我来。” 陈金拗不过她,便只好拉着行李箱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的房间就在堂屋一侧,面积不大,只有十几个平方。 进门右手边立着一套老式衣柜,是父母结婚时,爷爷亲手打的。 衣柜的对面,靠西墙的位置,摆着一张书桌,桌面上只有一盏台灯,一个笔筒,几本武侠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