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的哀荣也一样不差。
李治为其追封司徒,谥号忠武,陪葬昭陵。
他本就有意在显庆四年的元月初一祭拜昭陵,如今就成了为尉迟老将军以羽葆鼓吹之礼送葬,随后祭拜太宗。
李清月只参与了其中的拜祭环节,便没能知道,李治在单独与昭陵对谈的时候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向父母说起不得不对长孙无忌痛下杀手的无奈,还是干脆孩子气一点哭诉呢?
反正这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当显庆三年的谋逆阴云从长安城中彻底驱散的时候,显庆四年到了。
这也将会是李治彻底摆脱长孙无忌影响的第一年。
在
新春刚过不久,他就展示出了自己雷厉风行的做派。
头一件事,就是将李义府的旧案重新翻出来审判。
李义府才因为成功扳倒长孙无忌,过了几个月的好日子,甚至已经在构想,等陛下因此“劳心伤神”的阶段过去,是不是就该当对他们这些帮扶之人继续加官进爵了。
却怎么也没想到,迎来的会是这样一出晴空霹雳的打击。
最让李义府感到切齿胆寒的,是在他放松警惕的几个月里,大理寺卿元诏居然一直得到了陛下的授意,在四处搜集他的罪证。
要的就是当问责之时到来,他将再无从中辩驳的机会,只能被这些接踵而来的罪名给锤入地底,再无翻身之力。
李义府人都要傻了。
当他被判处流放巂州的消息传来之时,李义府只恨不得抓着面前的囚牢铁栏,说出长孙无忌谋反乃是由陛下授意的栽赃。
可他也很清楚,自己绝不能这么说!
因为几乎就是在他被审判的同时,皇后的外甥贺兰敏之“拜师”王玄策,与对方一起出使印度。
这让李义府隐约意识到,他的问题可能不在藏匿囚徒和行事嚣张,而在错误地向着皇后献媚,引发了陛下的不快。
那么接受这个流放的结局,承担下他历年过错的责任,对他来说可能是最佳的选择。
毕竟,流放还有可能被重新启用,或者遇到大赦还能被赦免回京,但他若是当真说出长孙无忌谋反案的内情,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事实上,李治也根本不怕李义府将其说出去。
他将长孙无忌处置掉,难道不是在朝局之下一步步推动的结果吗?
他也没给李义府留下把柄在手,最后复审案件的也是英国公和许敬宗,关他什么事情?
他已在励精图治,为大唐的明日而奋斗了。
显庆四年,他终于可以不必局限在党争之中,愣是要用那些小人作刀,而能够启用不少能臣干将。
当年敢于弹劾褚遂良的韦思谦,原本在褚遂良被重新起复之后遭到迫害贬官,只能做个县令,现在也被重新起复到了长安,做个右司郎中。
刘仁轨因早前的李义府一案,多少受到了王义方的牵连,被李治又贬官回到了给事中的位置上。
但在显庆四年,又找了个理由重新升了回来。
为的正是让其好好教导他那个活泼过头的女儿。
而如果说韦思谦、刘仁轨等人只算是低品阶的官员调度的话,那么其余的分量就重多了。
早在李治还是太子之时就与之关系极好的上官仪,在这一年出任中书侍郎。
虽不是中书令,但既得到了同中书门下三品的名头,就也荣升为了宰相,堪称文臣之中升迁最快的。
武将之中,则以苏定方的上升最快。
但这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西突厥之战,阿史那贺鲁能被彻底剿灭,并未逃逸而走,苏定方居功至伟。
在阿史那贺鲁被处斩后,苏定方就因功升迁为左骁卫大将军,同时加封为邢国公。
显庆四年,他再次领兵出征西域。
这一次的目的是安抚西域边陲,拿下叛乱的铁勒分支。
早前数年的围剿西突厥之战,大大丰富了苏定方辗转西域作战的能力,而铁勒思结部首领都曼的能力也远不能和阿史那贺鲁相比。
所以苏定方并没有辜负李治对他的期待,快速地将其击退。
他甚至还在攻破葱岭各部的联合反叛前,还先打出了另外一场以少胜多的战绩。
对手正是日渐崛起的吐蕃。
李治闻讯大喜,为其加官左武卫大将军,还为他的儿子苏庆节也加封了武邑县公的爵位。
同时在战场上展现出其峥嵘本领的还有一个人,正是此前被李清月送别出征的薛仁贵。
早在去年长安陷入政治风云的时候,薛仁贵就已作为程名振的副将参与征讨高丽,在贵端城一战中击败了高丽前军。
由薛仁贵所统帅的这一路兵马斩首高丽军三千多人。
数年的宫廷戍卫生涯,非但没有磨灭薛仁贵作战的斗志和领兵打仗的能力,反而像是一段对他而言必不可少的积淀。
在被放出长安后便直接展现出了其大将风采。
薛仁贵在万年宫时的立场也让李治欣赏有加,如今又确实立下了战功,便给了他以单独统兵的权力。
于是在显庆四年的横山之战中,高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