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得继续拼一把。
可事实上,以她李唐公主的身份,她就算是早日退到吐谷浑临近鄯州的地界上,也绝不会有人对她加以责备。
一想到这里,李清月觉得自己的眼眶有点发热。
于是她忽然转头,用稍显天真而好奇的口吻问道:“弘化姨母,那吐蕃当真有如此厉害?”
弘化公主本还有的几分慷慨悲壮,都被这句话一个打岔给收了回来。
见李清月在马背上挺了挺胸膛,仿佛想要证明自己已有了问询此事的资本,甚至挥了挥拳头,做出了个进攻的手势,弘化公主更觉得,自己要是继续托孤,非得换个安定公主不在的场合才好。
这孩子也太能破坏气氛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解答她的问题吧。
弘化公主轻咳了一声,答道:“若不算大唐的羁縻之地,吐蕃所占据的地盘,约有大唐的三分之一。虽然无论是人口数量还是经济文化都远逊色于大唐,但……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兵马确实强盛。”
“要只觉得他们是蛮夷之人,那真是要吃大亏的。他们早年间就效仿着大唐的府兵制,分出了军户和民户,还将同一部落的人分在一个千户长手下,以马匹和旗帜区分身份,以便灵活调度。”
“不只是提高军户的地位,若是你看到有人的身上穿着虎豹的衣服,那必定是吐蕃军中的勇士,相反,若是你看到有人的头上挂着狐狸尾巴,就代表着他曾经干过狐狸一样胆怯的事情。”
李清月思忖了一番,问道
() :“那是不是会有这样的情况,一个被戴上狐狸尾巴的吐蕃小兵,身在军伍之中,恰好左右都是他的同部落亲属,为了让自己洗刷掉这份耻辱,干脆更为奋勇地作战。()”
对,这就是吐蕃军中最常见的情况。▇()_[(()”弘化公主答道,“这法子在大唐看来很是野蛮且滑稽,可偏偏,它就是奏效。”
“此外,吐蕃作战之中不禁劫掠,所得的零散东西都能够自己持有,只有土地是归于国家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将士随时都处在为自己而拼杀的状态。”
而目前,吐谷浑就是他们的猎物。
在弘化的记忆里,这几年的交手中面对的情况都是很相似的。
吐蕃的前锋部队先行,后面就是他们作为后勤补给的上万牛羊以及押送的老幼,一路行到吐谷浑交界之地,随后在找好的突破口咬上一记。
每一次作战区分出的勇士和懦夫,都会让他们下一次出击的时候变得更为悍勇。
而他们新上任的主将,更是个能将吐蕃军制军团给利用彻底的奇才。
更麻烦的是,吐蕃可以负担起这个远行,不断往前挺进,甚至在攻破了白兰羌后,将此地作为他们的一处中转大营,吐谷浑却不能效仿这一点来做出反击。
吐谷浑的疆土已注定了,他们不具备远征的能力。
李清月听到这里,忍不住回问道:“也就是说,吐谷浑现在该当做的,要么是通过一场足够有威慑力的战事击溃来犯的敌人,让他们遭到重创,不得不放弃这个对手,要么……”
“就是用绝对的防守将他们拦截在疆土之外,只要每次都能让他们劫掠所得远逊于消耗,其实也能让他们的优势慢慢被削减,是这个意思吗?”
前者,听起来是有点难做到,但后者好像还有机会。
吐蕃的兵马为了抢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奋力作战,可这样的模式也会导致,如果收获一次不如一次,他们就会觉得,自己不必如此发狠地作战,只要确保自己不会被挂上狐狸尾巴就行了。
如若吐谷浑完全转攻为守,一直拖到大唐有余力支援的时候,是不是还有抗住的可能呢?
“没有你想的那么容易。”弘化公主摇了摇头。
“一来,吐谷浑的地形狭长,注定了能被作为吐蕃进攻位置的关口很多。失去了白兰羌作为前哨之后,就更难以准确判断出来这一点。除非有一位擅长揣摩吐蕃将领心思的大将。”
可问题是,吐谷浑没有。
弘化很有自知之明。她或许在敏锐程度上强于丈夫,却还不能称为一个足够合格的将领。
“二来,吐谷浑内部是有亲近吐蕃势力的,甚至就分散在各处关隘的镇守队伍中,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向着吐蕃透底。”
“啊?”李清月疑惑,“这样的人不能在证据确凿后杀了完事吗?”
或者,起码也得将他们撤职查办才行啊。
可从此刻弘化公主无语凝噎的表情中不难确定,她是这么想的,
() 却没能将其执行下去。
这大概率是因为吐谷浑内部的统筹有些混乱,而作为吐谷浑国主的诺曷钵也下不去狠手。
李清月腹诽,这可不是个合适的坚守态度啊。
她想了想,忽然朝着另一头的武媚娘问道:“阿娘,那要是这么说的话,弘化姨母带不回支援的军队,能不能带回一位有军事经验的大唐官员。他的官职不必有多高,但要能够代为执行这件事情,最好是能多会一点军事防守屏障的制作,协助戍防。”
“此外……若是此人还能有团结外邦之人的手段,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