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转而问道:“第二条呢?”
武媚娘答道:“实在是人到用时方觉少,虽然往后未必会有主持这类集议的机会,但……陛下可否准允我在长安城中看看再招募几个可用之人作为助手?我看,像是临川这样的情况便很好。”
李治还真没想到,皇后提出的第二条会是这个。
临川是什么情况很明显了,自然是丈夫出征办事在外,自己留在长安这边教养子女。
怎么,皇后是想再从这样情况的人中找几个可用的,吸纳为宫中女官?
“陛下不许吗?”武媚娘抬眼朝着李治看来的目光中带着三分疑惑,仿佛在奇怪为什么这等小事他都做不了主。
李治哪愿意接到这样的质疑,下意识便应道:“可以是可以。”
反正也不像是阿菟干得那么过分,还把女工匠塞进入流官员之中,皇后只是想要多一条选拔助
() 手的途经当然可以。
“但这人选上……”
武媚娘道:“陛下放心吧,在人选上我会多加斟酌的。我是何种脾性,难道陛下还不知道吗?”
李治点了点头。
是了,皇后又不是他那个仗着年纪小就莽莽撞撞的女儿。桩桩件件交托给她的事,都在她过人的脑力和体力下被妥帖落定。
比起那些多存私心的大臣,也只有皇后最能让他感到一种可堪托付的安全感。
“那就依皇后所言吧。最后一件事呢?”
武媚娘脸上的笑意更盛,“其三,劳驾陛下在那六七月里便能修缮完毕的大明宫中,为我和阿菟都挑选个临近又景致赏心悦目的院落吧。”
这更是一条李治绝不可能拒绝的请求。
相比其前两者,他甚至都要觉得,这都不能算是个奖励。
至于为何只为安定有此一请,而没带上那三个儿子,武媚娘是这么说的,“他们三个天天在陛下眼前晃,难道您这个做父亲的还会亏待他们不成?”
李治对此很觉无奈。
这话说的,好像安定不在面前他就会薄待她一样。
他前阵子明明才批复过安定那出封地的边界调整。
虽然想到此前差点想要打压女儿战功,李治还是有点心虚,又虽然,以阿菟提交上来的详尽户籍,她这个边界的调整也算有理有据,但李治觉得,自己还能算是个慈父的!
行吧,等安定在年末自封地回来,他再送她一份大礼好了。
至于这大明宫中的宫室安排,阎立本和其协作的司稼少卿,该当能给他提交上来一个满意的答案。
可惜李治并不知道,他那主意很多的女儿,甚至还在辽东那头,用大明宫修缮一事,给自己找了个霸占金矿的理由。在干出这种事情的时候,还一点没给他留脸面。
但李清月大概暂时是顾不上他这头的。
在收到中央批复的封地边界后,她当即让下属投入了工作之中,头一件事就是,将那些位于边界的民户彻底纳入泊汋城为核心的封地管控下。
更让她感到雀跃的是,在此基础上,她可以进行扩张人口,募招流民的工作了!
想到今年可能会陆续出现的流民来投,李清月心情大好地打开了阿娘送来的回信。
看到其上的言语,她的心情更契合了这北地回暖的舒适天气。
阿娘在信上写道,对女儿这个发财和种地的炫耀,她已收到了。但她也得时刻记住,就算有老师和伴读在身边,财帛动人心的道理总也得牢记在心。
尤其是那个在给陛下的奏报中都不曾提到的金矿,在处理上更要慎之又慎。
相隔太远,她能做的也只是提醒女儿而已。
此外,她有点想法,看看能不能寻找到机会,用将功折罪的方式将薛仁贵给派遣到东北战线来。
到时候还能让女儿多出一个在旁的助力。
“薛仁贵……嗯,又多一个
仁字。”李清月很觉这其中有缘。
但更妙的显然不是这个字(),而是这出安排!
从薛仁贵的征战历程来看(),在大军突进的过程中,他宛然是一员最适合充当前锋的虎将。可惜要达到主帅之才,还差了不少火候。
这样的人物若能来到东北边境,对上山地作战的靺鞨部或许不好说,对上北部的契丹与突厥,却一定好用!
阿娘说出这样的想法,或许可以说是爱女情深,却又何尝不是出于对军事人才的合理评估,这才有了这样的想法。
再看阿娘在信中提到的集议大会想法,李清月更觉得,在人尽其才这方面,阿娘简直有着非比寻常的本事。
道琛这家伙还能这么用啊?
她已经完全可以想象到,到时候会是个什么场面了。
这么一比较,在心理战术上她还有的向阿娘学习。
但没事,反正她又不是站在阿娘的对立面被她算计的那些倒霉蛋,慢慢来就是了。
现在,她便由衷地为阿娘即将获得的收获而觉欣喜。
倘若这场沙门拜君的诏令被成功推行,阿娘得到的何止是因为被列在“君”中的政治地位抬升,还有在一千多名核心官员面前露脸办成大事的战绩,以及一份糊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