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别了刘夫人后,李清月便朝着澄心提及了自己的想法。
澄心:“以飞鸽送信?”
李清月答道:“对,我隐约记得听人说起过,豢养的鸽子能够识别归途,故而用来送信,方今有这样的手段吗?”
对上小公主这双求知欲旺盛的眼睛,澄心总有种自己又被当作了临时书库的感觉。
但想想公主还有诸般事务要忙,未必有充足的时间让自己精通杂学,这问询也挺合理。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她在帮忙管账管事的同时,还总得想办法敦促自己切莫松懈。公主无暇往来的人,她便得想办法和她们交谈,从中获取到零碎却有用的信息。
这么一想,信鸽……她好像还真的听说过。
澄心努力从自己的记忆中搜寻了一番,缓缓答道:“虽然前朝就有这样的风闻,说是汉朝皇帝有用过信鸽报信脱逃,但终究没有信史记载,反倒是从西域来的波斯商人,将更为行之有效的信鸽豢养手段传入了中原。但因中原境内以快马送信更能确保信件平安抵达,最后将此法用于实际的,反而是南方的海路商人。”
李清月沉思,很觉有理,“也对,中原若是这么用的话,以关中眼下这么多的人口,那信鸽没送到人的手里,刚一飞低,可能就被射下来炖汤了。”
澄心:“……?”
倒也不用说得那么真实。
李清月却仿佛浑然不觉自己说了什么令人哽住的东西,继续说了下去:“但熊津和泊汋之间,是不是就如同安南、广州、崖州等地的海路情况一般,也能用信鸽快速送信,节省船只往来消耗?”
这一点对她来说其实很重要。
她人在辽东,却没忘记,自己真正的职务还是在熊津。
更没忘记,在熊津的旁边,除了一个被她屡次想办法敲打,基本已经安分下来的新罗王金法敏,还有一个野心勃勃、正在巩固改新成果的倭国太子!
当年高丽海上的一把火,或许能够吓退他们一时,却无法吓退他们一辈子。一旦熊津这边的戍防稍有疏漏,他们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她必须对此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战争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兵贵神速,若是讯息的及时性无法得到满足,很有可能会让安东都护这边发起的支援不足以对症下药,让倭国找到登临半岛的机会。
水路其实已经算快的了,但比起空中的飞鸟,还是差了许多。
既然如此,不如试试建立一条空中的信鸽消息渠道!
也说不定,此法固然用在边地往中原内陆有些不妥,用在其他地方却可行。
比如,从青州海州等地往辽东、从鄯州兰州等地往吐谷浑,从益州梁州往更南边的南诏!
总之,她得先试试才知道,是否能将其用在更多的地方。
“唉,真怀念有手机的时代啊……”李清月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
澄心能
看到的(),只是她在自言自语了什么后(),在面前的地图上画出了若干条连线,脸上则露出了几分筹谋之色。
而后搁下笔,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打算让人往南边走一趟。把信鸽驯养的方法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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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元崇有些奇怪地从卷宗后面抬起头来,听着澄心前来告知的消息。
从十月持续到二月的中原汉话教学,在打卡奖励的影响下成果卓著,所以,以卢照邻为首的开班授业人员都可以暂时将这份工作交到寻常小吏的手中,重新投入到了户籍登记造册的工作里。
不过说实话,就算教习官话进度缓慢,也得先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先将人转入到正事里。
毕竟,泊汋从原本的千户之民扩增到两千户,无论是封地范围的界定还是对百姓的归化安顿,都是个大工程。
饶是有去年的经验,在还有其余各项工作都在展开的情况下,人手总是有些捉襟见肘的。
姚元崇感觉自己的武将美梦距离自己更加遥远了一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光是手头的卷宗就能让他忙得焦头烂额。
结果公主竟然在此时还有些新的想法?
“向封地内征聘有养鸟经验的人,优先养过鸽子的,这还算可以理解。”
这项工作有明确的薪酬月俸,对那些依然对种地怀有戒备之心的人来说,还能算是个好差事。
“调动一部分长于狩猎之人,在北地捕获优质的鸽子,预备取其后代作为将来的信鸽,这也是应当的。”
能够在北地活动的信鸽和南方的信鸽确实不同,无论是飞行还是抗寒能力应该都有差异。直接在本地选种能避免很多麻烦。
反正原本就有一批长于狩猎之人定期在为驻军提供肉食,再多打一份工也不麻烦。
“可为何要让人往南方去?”姚元崇问道,“若如你所说,这信鸽豢养之法,其实最早是从波斯传入中原的,我估计关中应该也有记载。达官贵人之中爱好独特的可不在少数,大有可能会包含这个。”
直接去长安问就是了。
这比起南下到广州的海航路线,要安全得多吧。
澄心摇了摇头,“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