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和文成
公主所说的那样,此次动兵她没这个资本打到吐蕃的腹地去,不得不退兵,却也不能让对方过得太舒坦。
“你那边的炸药还剩多少?”
被点名的刘神威一愣,环顾了一圈周遭的环境当即大惊:“大将军,这里可不能用炸药啊!”
“谁跟你说我要用在破关了。”李清月指了指背后的草甸和远处的山影,“去,带着一批人手,给我炸一块足够大的山石下来,让人送到此地,要——大到不容易被人轻易搬走。”
“然……然后呢?”刘神威有些困惑。
之前他从没来得及引爆的位置回收了一点炸药,但分量确实也只够用来炸石头缝隙了。可是,有这样一块巨石,也没法用投石机抛入城关之中,也就没什么用处啊。
李清月却显然不这样觉得:“我打算在此地留一封檄文,就刻在那块石头上,让士卒佯装进攻,将其护送到关前。就给我堵在那里。”
她伸手一指:“芒松芒赞若是有本事,就自己一个人去搬,否则,就让他的士卒都好好欣赏一下这封檄文的内容!或者干脆将其留在此地,再不让人从这道城关经过。”
刘神威愣了一下,连忙扬声应了个“好”,拔腿就去找人一起办事了。
而在这些去炸山石的人离开后,高侃的参军骆宾王也被李清月叫到了面前。
“我听说你的檄文写得不错?”李清月抬眸看向了对方。
初唐四杰之中的另外三人都早已跟随于她,唯独缺席的就是面前的骆宾王,但也正是眼前这人,在历史上跟随李敬业起兵作乱,为其写下了讨武氏檄,又让李清月看到他的时候总觉得有几l分微妙情绪。
不过现在将其充当笔杆子,骂一骂吐蕃赞普,还是很好用的。
这叫什么?这叫人尽其才。
骆宾王:“……尚可,不知大将军有何吩咐?”
李清月说道:“这位吐蕃赞普为了稳定吐蕃军心,杀了目前还能算个忠臣的噶尔全族,现在来搞什么同仇敌忾的戏码,我要你帮我留一封檄文在这里。”
“你要怎么骂他我不管,反正对此等大敌骂得再难听点也没问题。不过给我在最后加上一句。”
骆宾王:“公主请说。”
李清月扯了扯嘴角,“狡兔未死,走狗已烹,此等鼓舞军心之法,大唐愧有不如,但且看三年春秋之后,域中为谁家天下!”
“等等——”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忽然高声朝着文成公主喊道:“文成姑母,劳烦你来此地看着,将他写的檄文同时翻译成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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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将她送走。”这话是赞悉若对着同在书房之中的亲卫说的。“庄园被攻破的时候你就带她走,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去办。”
再如何看起来从容,突然遭到这样的突变,这位吐蕃大相的语速也不免快了起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转向了妻子:“你不要怪我只救她一个,实在是……倘若我们之中还有谁能活命的话,也只有可能是她了。”
他终究还是对这个当了数年吉祥物的赞普少了几l分预估,没想到对方没传承到松赞干布开拓进取的战略眼光,却传承到了对方的清除威胁手段!
更没想到,在大唐兵马入境的时候,他居然会选择先解决“内患”!
唐军来得太快,芒松芒赞做出的抉择也太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动用所有的手段做出反抗,以至于在庄园被围的时候,赞悉若唯独能做的,就是将女儿送走。
她太年幼了,还没有出现在外人面前,又只是个女孩,总是“安全”一些。
就算芒松芒赞要将一个个幸存者都给盘查过去,确保噶尔家族的族人通通死绝,也很有可能会略过她去,让她成为唯一的一个漏网之鱼。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达玛氏觉得自己心中还有许多想说的话,却在听到外头的动静后知道,很多话在此时都不必再多说了,只问:“您打算将她送去何处,总得让我这个做母亲的在死前知晓吧。”
赞悉若的目光有短暂地望向了逻些城的方向,又在转回到暮色里的噶尔庄园时放空了须臾,“长安。”
“什么?”
“我想让她去长安。”
“你知道吗?”赞悉若自嘲一笑,“在刚接到钦陵战败消息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为什么他不能再多消耗掉唐军一点实力,让他们没有这个继续进犯的余力,或者他为什么不能战死在军中,起码也不会被赞普找到一个污蔑我与钦陵里应外合的机会。但我又很清楚,这些事情根本
不能怪我弟弟。”
钦陵赞卓是个有本事的人,他败了这一场,不过是因为大唐的主帅比他更强罢了。
他更不能因为那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怪责钦陵,因为提出这个理由、发起对噶尔家族清算的,是他们的赞普。
“我反而应该庆幸他还活着,就算是以敌军俘虏的身份被送去长安,起码也能苟延残喘续命,或许还能有重新崛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