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探头看了眼外面,没看见什么人, 再过去任工和柳工的屋里也全都黑灯瞎火的, 两人晚上不知道一起去哪儿串门了,这才放下些心, 急忙关门, 转身见徐恕还抱着电脑老老实实地站在自己后头, 就帮他搬了张备用的椅子放到桌边自己那张椅子的边上, 指了指:“你坐这儿。”
“好。”
他坐了下去, 把抱着的电脑也放在桌上,整理线, **箫将取暖器挪到桌下, 放在两人腿的中间, 自己跟着也坐了回去。
桌子本来就小,又放了一台电脑,桌面显得更加挤了。
**箫想把自己电脑往边上挪一点, 徐恕已经抢先把他的挪了过去,放在桌面的犄角旮旯里, 嘴里说:“你不用动, 我有个能放电脑的面积就够了, 不占你的地!”
**箫也就不管他了, 瞥了眼他打开的页面, 见是在搞前几天梁总工给的任务, 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你过来看。”他招呼她。
**箫凑了些过去, 看着他的演示。
“你看, 这是根据你们的设计做的前锚室模型,长三十四点二米,断面尺寸十一米乘十一点六米,最大循环进尺,上台阶一点三米每炮,下台阶一样,现在模拟光面爆破,这是掏槽起爆区,这辅助眼起爆区,这周边眼起爆区,这底脚炮起爆区,爆破后,最大石块体积控制在零点一个立方……”
他停了下来,皱眉,嘴里忽然抱怨了起来:“哎,我说你们搞设计的是不是都变态啊?”
**箫一怔,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看吧。这地方施工场地那么窄,地势又那么陡,材料运输都有困难,没法用大型起重设备,定位架也很难搞,你们设计出来的锚塞体预应力管道,光一侧一百多个洞就算了,图纸的安装要求精度,看看,孔道中心坐标偏差控制在正负5毫米,孔道角度偏差要求正负零点一度内……”
他扭头看着她:“你们坐办公室的大笔一挥,这不存心要我们干活的死脑细胞掉头发吗?这么压榨,不变态是什么?”
**箫已经不理他了,看回自己的电脑页面,继续工作着,眼角风都没给他一个:“承认自己不行就那么难?干不了就早说,别占着……”
后头的话有点不太文雅,她硬生生给憋了回来。
徐恕改口:“不行?怎么可能?我点灯费蜡地学了这么多年,目的是什么?还不是全心全意为你服务,让你压榨?你说什么就什么,刀山火海都没问题,何况区区一个设计?别说一座桥,以后无论你想什么,只要你能想得出来,我就能帮你变成真的!”
**箫总觉他这话听着很别扭,很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
顿了一顿,转头看着他:“刚才谁说的保证不出声?”
“我说的……”他的声音一下小了下去。
接下来他果然没再制造噪音了,两人各自工作。
安静的小板屋里,桌下的取暖器叶片散着令人舒适的热气,耳畔只有键盘敲击发出的轻微而悦耳的声音。
工作的氛围本来挺好,但**箫渐渐觉得又不对劲了。
她老感觉他在看自己。一会儿看一下,一会儿又看一下。
起先还忍着,装不知道,最后实在忍无可忍,在他又一次看自己的时候,倏然扭脸:“你老看我干什么?看你自己电脑!”
徐恕说:“没关系啊,就看下而已,又不影响我工作。以前上高中,你坐前头,我坐后排,我没事看下你,也没影响我成绩,不也和你一样考上大学了?”
简直是在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你歪理就是多!你这样影响我工作了,反正不许你再看。再看你就回去,别待我这里了!”
“好,好,我不看了,我转过去,不影响你工作,这样总可以吧?”
他果然转了个身,侧对着她。
**箫暗暗地吐出了一口气。
刚才实在是……
被他看得后背发热,如坐针毡,简直没法干活。
接下来他真的老实了,就一直侧对着自己搞他的事。
十分钟过去,二十分钟过去……他一直那么安静,**箫大概是不习惯,反而有点心不在焉起来,视线终于离开对面屏幕上的文件,悄悄瞥了眼边上的他。
他正注视着他面前的那块电脑屏幕。清爽的短发,专注的目光,干净依然宛若少年的眉宇……
**箫看着,一时挪不开视线,恍惚之间,好像又回到了高三那年和他在姥爷家里每天晚上坐一张桌边一起自习的场景里。
想起来是那么的遥远,多少年已经过去了,但现在,当初的那个男孩子好像忽然没有走远,依然像从前一样,安静地坐在自己的身边。
“不让我看你,你又看我干什么?”
她正走着神,耳畔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一下回过神,见他已经转头,两只眼睛盯着自己。
他指了指自己那块屏幕右下角的时间显示:“一分零五秒了,我要不打断,你是不是还要看下去?”
“这什么操作?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偷看被抓包不算,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