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逼问。他垂下手,站直了,反应过来了,“不是,明烛那姑娘……就是你那前女友吧?你别不承认。”
应该,没跑了。
陆焯峰抬头,有些自嘲地勾了下嘴角,总算松了口:“嗯。”
他们俩没正式确定关系,本来那次亲完她,要给她一句话的,但当时有任务,时间紧急,他不想匆匆忙忙,刚表示完转身就走,想着下次见面再好好说。
后来海外救援回来,重伤,在医院躺了两个月,又发生了那么些事。
那些他反复想过很多次的话,想要告诉她的话,已经说不出口了,但他在心里认为那是谈过的,那种感觉,这么些年也没忘,也忘不了。
见着了人。
就更不可能忘了。
韩靖惊讶不小,抽了口烟缓缓,想半天,憋出一句:“那姑娘漂亮啊!”
陆焯峰瞥了他一眼,韩靖咳了声,继续在他心窝子戳刀,“那么漂亮,你怎么就搞成前女友了?”
陆焯峰抽完最后一口,也站直了,掐灭烟头,有些无奈地笑笑。
“以前没那么强大,也怕吧。”
当兵的,喜欢一个人,总要有点私心,也得足够强大,每次出任务,他都把生死看得很淡,就像他爷爷所言,当了兵,他就属于国家的了。
生或死,都是其所。
但他见过明烛因为徐睿牺牲哭的模样,也见过她为她哥受伤掉眼泪的模样。
最让他难忘和心疼的是——
他见过她十八岁那年,坐在窗台前,一针一线地绣那幅嫁妆的模样,温软如水,像一副画似的刻在他脑子里。后来,她告诉他,那嫁妆是为他绣的。那幅嫁妆她绣了一年多,一针一线都倾注了对他的感情,厚重,珍贵。
那次海外救援,他几次在死亡边缘擦身而过,脑子里想的全是,如果他真的死了,明烛怎么办?抱着那幅嫁妆忘不掉他怎么办?
那封遗书,现在他还留着,就怕有一天,真交到她手上。
她家人也不同意。
或者说,没人同意。
那会儿一下发生的事太多了,他也还不是现在的陆焯峰,也不是陆队,有很多顾虑和身不由己。
现在也有顾虑。
但,总有解的。
只不过,依旧怕委屈了她。
最怕的,还是他如果真有个什么事儿,她忘不了他。
陆焯峰转身走进宿舍,韩靖回头看了他一眼,叹息摇头,多少能理解他,这么些年也有人给他介绍女朋友,碰上条件太好的,他反而怕耽误了人家。
明烛那么漂亮,性格又好,换他,他估计也舍不得。
……
第二天一早,大家去后勤部领了训练服。
唐域也来了,他这才知道,他们要跟去云南边境,之后去边疆,一共呆一个多月。他看了眼明烛,真觉得这个项目做得很憋屈,呆一个多月,如果她跟陆焯峰旧情复燃,他找谁算账去?
他抿紧唇,说了句:“这样吧,我也跟过去看看,体验一下。”
助理站在身后,犹豫地说:“可是,唐总,明天你要出差啊!”
唐域咬牙:“那就过几天去。”
陆焯峰帮徐睿抢回手机的那一次之后, 徐睿就经常跟他说起那姑娘, 想到什么说什么, 一开始他不太喜欢听, 觉得两个大男人总聊一个小姑娘,不太像话。
有时候休息, 他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徐睿坐在边上,说起明烛的时候,脸上全是笑和向往。大概是部队的生活真的比较无聊,除了训练和任务,就没别的了, 听着听着,他也能跟着笑几声,有时候甚至有些羡慕, 羡慕徐睿无论何时, 心里都有个惦念的人。
那时候陆焯峰连明烛的照片都没见过, 就知道她怕水,怕狗,也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她的模样在他脑子里日渐鲜活,就好像他本来就认识过她一样。
所以, 第一次在镇上见她, 他一眼就能认出来了。
当时他身上有些伤, 加上徐睿的关系,领导给他休了将近一个月的假,他在镇上也呆了将近一个月。
小姑娘一开始跟他不熟,话很少,也不怎么笑,有时候徐奶奶哭的时候,她也哭,哭得很安静。
有天晚上,她去给徐奶奶买东西,他陪着,双手抄在裤兜走在她身后,直到……对面有个男人牵着条大金毛迎面而来,她脚步一顿,忽然转身,跑回来。
陆焯峰愣了一下,她已经跑到他身后,躲着了。
那模样,很可爱。
他觉得有些好笑,回头看了眼,正好对上她清澈水亮的眼睛,她有些害怕,还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陆……”她大概不知道要怎么叫他。
陆焯峰低头笑笑,开玩笑说:“要不,叫我哥哥?”
她低头认真想了想,真的叫了声:“陆哥哥。”
那年她十七岁,像一汪清水,沁入人心。
陆焯峰忽然明白,为什么徐睿那么喜欢她,因为看着就让人欢喜。
他别开脸,“小时候被狗追了多远?”
明烛愣住:“你怎么知道我被狗追过?”
“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