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给这次训练受伤的战士检查包扎,都是些小伤,不过人也多,在那边排着队呢。
明烛被他拉到楼梯口,脸色有些急:“我说了不用了,我不是生病。”
陆焯峰回头,“逞强?”
明烛看着他,神情特别幽怨:“我是痛经,不用麻烦军医了。”
“……”
陆焯峰愣了,他从来没见过她痛经,可能两人见面的时候正好避开那几天,也不知道她痛起来脸色这么难看,至于别的女人,就更没注意过了。所以,傍晚回来的时候,看见她脸色差,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训练的时候训坏了,毕竟那几天真的没怎么睡,条件艰苦,运动量又大,还遇上过下雨,别说小姑娘了,就连他们那群新兵都有些吃不消。
他松开她,摸摸鼻尖,“真不用看军医?”
明烛憋了口气:“你流鼻血,也看军医吗?”
陆焯峰:“……”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说话,空气中漂浮着几分尴尬,明烛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时口快就说出来了,有些后悔,转身就要走。
下一秒,手又被人握住。
他力气有些大,她脚跟没站稳,拖鞋卡到台阶上,一下就从脚上脱落,滚下去了。
那人在身后低笑:“你怎么知道我流鼻血?”
明烛脸色微红,又转回去,“小班长说的。”
陆焯峰站在台阶下,视线微抬,对上她的眼睛,低笑出声:“他怎么说的?”
明烛别过脸,脚尖点地,往台阶下看了眼。
那只拖鞋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陆焯峰扶着她,弯腰把那只拖鞋捡回来,在她面前半蹲下,握住她纤细的脚踝,明烛心口一跳,脚往后缩,有些紧张:“……我自己来就好!”
陆焯峰把拖鞋套上她的脚,目光扫过她光洁细瘦的脚丫,脚趾白皙圆润,微微蜷缩,他翘了翘嘴角。刚要松手,忽然发现她脚后跟贴着两个粉色的创可贴,两只脚都有。
男人手指在创可贴上摩挲,微微蹙眉:“脚磨伤了?”
明烛红着脸把脚收回,往后缩了一步,前两天就磨坏了,起了水泡,挑破了贴上创可贴,忍着疼,也没跟人说,只有唐馨知道,创可贴也是唐馨给她的。
陆焯峰直起身,低头睨她,叹了口气,“下次伤哪儿了提前跟我说。”
他把人带下楼。
明烛踩着拖鞋跟在他身后,“去哪儿?”
“去找韩军医。”
“不是说了不用了吗?”
“去看看,就当散步吧。”
现在还不到九点,刚结束七天训练的战士不用训练,人来人往的,一到楼下,陆焯峰就松了手,手抄回裤兜里,回头看了眼,见她乖乖跟上,低头笑笑。
流鼻血那回,是去年的事儿。
他带队野外生存训练,不知道是不是吃的东西不太对,回来的那天晚上,王国洋有个饭局,把他和韩靖也叫上了,喝了几杯酒。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躺在床上,感觉整个人都在发热,气血上涌,其实这种情况并不陌生,血气方刚的年纪,偶尔有冲动很正常。
但到底是当兵的,自制力比一般人强很多,平时真有冲动,做几百个俯卧撑,冲个冷水澡,也就压过去了,连自我解决的次数都很少。
韩靖那会儿家里给介绍了个女朋友,趁着那晚饭局结束,跟那姑娘见了一面,回来的时候,拉着他聊天儿,想方设法地挖他情感史:“哎,你谈过女朋友吧?”
陆焯峰拿过他的烟盒,抖出一根,点燃。靠着门框,低头沉默地吸了口,没说话。
谈过吧,就那一回。
也是唯一的一个。
韩靖坐在门槛上,一边抽烟一边叹息:“你看,像咱们这种当兵的,整天游走在生死边缘,也不知道哪天出个意外就没了,那姑娘条件不错,我是真怕耽误人家,本来想提分手来着。没想到那姑娘临下车前,忽然亲了我一口,吓我一跳。”
陆焯峰手里夹着根烟,正烦躁地抽了口,忽然愣住,轻易就想起明烛。
也想起两人唯一的一次接吻。
在场的男人摸摸鼻子, 有些野物对普通男人来说没什么, 但陆队长年轻气盛, 身体素质极佳, 确实容易导致火力旺盛,没办法纾解, 就容易流鼻血了。
明烛低头,她才不会去问陆焯峰这种傻问题。
姜导手掩在嘴边,咳了声:“既然不能训练,那你不能休假?”
“我还是想训练,一年一次,去年我考核没通过,进不了突击队, 本以为今年多训练就能通过,这次不能参加训练影响挺大的……”张武林有些沮丧,又笑了笑, 自我安慰道, “也说不准呢。”
齐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 楼下渐渐热闹起来,隐隐听见有人喊赵队,陆队。
应该是陆焯峰他们回来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不到,走廊上人声不断, 张武林笑了声:“他们回来了。”
一群穿着训练服的士兵经过窗户, 一伙人走进宿舍, 个个灰头土脸,浑身脏兮兮的,曹铭走在最前面,看见他们,嘿嘿笑几声:“明小姐,姜导,你们都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