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好仨,并送走后,老王哧溜冲进后院。 至于他攻克黄站长的计划是否凑效,旁人不得而知。 也不关李建昆的事。 翘着屁股干三天,回来第一手,总算没丢人,一解钱荒。 现在就等着老王开工资。 晚上没回清溪甸,再个小王说得有道理,这副模样回去家人该担心了。 来到王家,李兰听儿子说书般,讲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惊诧连连,看向李建昆的眼神,有所不同。 蓦然特佩服丈夫眼光。 其实起初,让儿子跟这么野的孩子玩,她是不同意的。 “建昆,你把衣服脱了吧,我给你洗洗补补,你下回来拿,明早婶儿去铺里看看,再给你买一身。” 人孩子帮了丈夫大忙,不能亏待,自家啥条件,她门清。 夜晚10点多,李建昆和王山河裹着被子,坐床上,都没睡。 不出所料,房门被推开。 “哟,等着呢。” 老王心情不错,八成有点眉目。 李建昆打趣道:“江湖救急啊。” 这话老王没法反驳,就李家那个恓惶光景,一年到头都需要救。 这位也不含糊,办事向来利索,手摸兜,往床上一扔,一沓崭新大团结。 李建昆眨眨眼,比想象中多不少啊,看厚度,绝对不低于五百。 遂眼神瞄向旁边,是小王跟他爹讲了买书的事,还是由于黄站长这条线,或将存在的可持续发展因素。 “拿着呀。”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不去纠结时代背景,这点钱,在下受之无愧。 你他娘,差点搭上条命啊! 倒是王山河狠狠咽了口唾沫,饶是他,也没一次性见过这些钱。 不过前者抓过钱后,点出二十张,又递回去,“叔,预支的那50块,还有自行车钱。” 老王瞪眼,“这算个啥。” 小王附和道:“对呀建昆,那你要自行车废了也算你的,你还为这事出了工伤呢。” 老王含笑点头,奈何李建昆态度坚决。 “叔,这么多年都蹭你家自行车,废了几辆我有数,你再帮忙买辆吧,你晓得的,我又搞不到票,以后就我带山河好了。” 老王迟疑一下,把钱接过,“行吧,听你的。” 余下还有四百块。 在这年头无疑是一笔巨款,当着小王面,李建昆佯装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亚子,数好几遍。 塞兜,睡觉。 天明回家,得改善改善了。 ----------------- 天气持续回暖,在冬日来临前,亚热带季风做着最后的负隅顽抗。 今儿太阳格外卖力,些许泛白的阳光洒在小山洼里,带来仿佛久违的温暖和惬意。 “啧,这不是玉英家的二小子嘛。” “建昆啊,啥情况?从头到脚一身新,要张罗娶媳妇儿?” “不能吧,他大哥还没结。” “有点不敢认,像个城里人,咋还大包小包,拎的啥呀?” 农村人很复杂,有时早上两家还好好的,不知在哪听人嚼一口舌根子,晚上就能撸袖子干一架。 农村人也是最简单的,无论是骂过祖坟,还是刨过墙根,事过了也就过了,不消多久,又能和和美美。 并非这帮泥腿子没记性,只因大伙清楚: 远亲不如近邻。 就算贵飞懒汉不做人,玉英婆娘骂功盖世,大队里谁也没拿这家子当外人。 临近中午,李建昆从石头矶回来,从黄土路上走过,这副新造型和左提右拿的模样,引来田间地头不少人的好奇和打趣。 搞耽搁了,本来打算一早就回,起来发现没裤子穿。 那身42块8,让王妈给洗了,张罗完早饭去的供销社,买了身仿中山装样式的薄蓝袄,配灯芯绒黑裤。 少了些风度,多了层暖意。 妈妈辈向来如此,风度是啥不晓得,反正不能让孩子冻着。 不光这,镇上食品铺未必最俏皮,但肯定最贵的货,大抵是被她洗劫一遍。 给崽儿留了点,剩下的全叫这货拎回。 老王要知道,八成得啐一句:“个傻娘们,教都教不会啊!” 李建昆递了把钱,清楚她肯定不能要,但这是礼节。 行吧,人情记下,倒省了他自己采购,还得伤脑子。 单有钱有卵用啊,没票还是白搭。 回到家,大好的日头,贵飞懒汉岂会错过? 仍瘫在屋檐下,有时候李建昆真希望大队多点红白事,至少还能看到这厮蹦跶。 臧克家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贼贴切。 整一行尸走肉。 “这几天干嘛去了,不是说学校可以不上吗?” 贵飞懒汉眼皮都不抬,张口就来,这个点回来的,唯独这货。 这是在找场子啊。 以前李建昆也不是没在外面鬼混过,比如在小王家潇洒两天,何时见他关心? “去干了票买卖。” 这事瞒不住。 “买卖?” 贵飞懒汉忽睁眼,竟恍若亮起两道闪电,“混…账~” 嘶! 咋变了个人儿? 手上拎的啥……水果罐头、麦乳精、铁筒子饼干,还有三四样掩住了,看不清。 贵飞懒汉眼神亮得吓人,蹭站起。 这得花多少钱啊? 投机倒把了,赚的? 算鸟,不管,没被抓走,那就没事! “哎呀,就说我儿有本事吧,快进屋啊,愣着做什么。” 贵飞懒汉喜笑颜开,屁颠迎上去,“来来来,我帮你提。” 德性! “你不是会做饭吗,中午做个饭,有肉。” “有肉?!” 贵飞懒汉忙去扒拉那几包牛屎纸,果不其然,其中一个油腻,里头包的确实是肉,大概能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