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sa? 李建昆眼眶泛红。 “我读大学要你供啊。 “你不会连读大学不要钱都不知道吧?” 彪子猛一怔,诧异道:“读大学不要钱?谁说的?” “国家说的!还谁说的……咋的,不够有份量啊?” 彪子挠挠头,这他还真不知道,他身边又没人上大学,再说高考刚恢复,也没人通知他呀。 小妹念村小,一学期还要交一两块。 你上高中不也要吗,多得多,那谁知道大学它不要? 以为往上滚的。 “不光不要钱,还发粮票,吃的都不用! “你说你是不是缺根筋,你搞清楚再做这么大的决定行不行?” “……” 话虽这样说,但具体什么情况,李建昆心里自然有数。 这年头读大学,确实不要学费,还发粮票和菜票。 但你不坐车吗,你不买生活用品吗,你不买点书本笔纸吗,你想做四年单身狗吗? 实际要花钱的地方也蛮多。 政策只能保证你有书读,不饿肚子。 开销肯定要比念高中大得多。 “傻了吧,后悔了吧,明儿一早赶紧滚回去道歉吧。” “……” 彪子猛抓几下脑壳,一屁股坐在床上,可怜的小破床吱呀一声,差点没塌掉。 “那我也不去,就这样了。” 嗬,这轴犯的,莫名其妙啊。 李建勋继续追问,不说?好我告妈去。 此弟不宜久留啊! 彪子那叫一个郁闷。 “就……巧娥跟她家里说了,他爸妈估计打听过,知道你高考考得好,我中午还在那吃的饭。 “他爸妈态度有点改变,不过也说了。 “想娶她女儿,彩礼三转一响不能少,后面办喜酒,要搁饭店搞,烟起码是旗鼓的档次,酒至少是雁荡山。 “神经病啊!这不是高干子弟,谁娶得起她女儿?” 原来是为这个。 到底还是改变了一点彪子的人生轨迹。 符家的态度要比上辈子转变快多了。 李建昆心想。 他还准备首都走一遭,等下次回来,过去啪啪打脸呢。 这样就不必了。 “哥。” 他收起调侃语态,认真道:“其实人家这么要求,也不算过份,他们高低是个干部家庭,圈子里都是这样操持的。 “哦,搁他们女儿出嫁,就要矮人一头? “咱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女儿,你乐意不?” 彪子闷头不说话。 “哥,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唰! 彪子蹭站起,砂锅大的拳头抡开,“臭小子你再说一遍!” 危…… “不是我说的!”这货求生欲爆棚。 “谁?” “王小波。” “姓王的?哪家的鳖孙,多大?老子削他丫的去!” 卧槽这跟哥们可没关系。 以为多大事呢。 钱能解决的问题,那就不叫问题,嗯,只要给我时间。 现在刚好有,虽然不算充裕。 但弄个三转一响,先把亲订下,省得扯在那里大家都难受,应该不在话下。 多余话,李建昆也就不说了。 彪子啥性格他一清二楚,最强防线已经坍塌,防不住大嫂。 明早把他赶回县里就成。 ----------------- 临近年底,天气倒是越发的好。 屋里都不想待。 晌午时分。 李建昆抓一顶破草帽,晃悠晃悠出大队。不晃悠还不行,但凡遇到个社员,就没有不搭几句话的。 搁以前还能应付两句开溜。 现在不行了,敷衍不得。 人就是这样,当你的社会阶层超过他时,稍微表现出不想交流,就会被认为是傲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算离开大队,来到石头矶。 入小镇前,破草帽往头顶一扣。 谁是李建昆? 不认识。 哥们现在是李·路飞! 至于你说在大队怎么不扣,人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化成灰也不能认错啊。 先到王家,找到小王,拽着他一块来到向阳农机修造厂。 “呲呲呲!” “咯吱,咯吱!” “滋——” 厂里仍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工人师傅各自忙碌,原始到掉渣的冷镦机、搓丝机和砂轮机等设备,没有空闲的。 向阳厂现在的主要业务,是生产螺丝螺母。 别瞧不起这手工作坊般的社队企业。 更别小瞧这个年代人的莽劲和韧劲。 万向节,讲道理也算精密零件吧? 不一样刀削斧捶给弄出来了? 鲁贯球这会甚至在盘算,不好跟国企争资源抢市场,要把自己的万向节卖去国外。 嗬嗬,这野心,这气魄。 敢想就敢有! 农民企业家们正以一种野蛮生长的姿态,冲破泥土束缚,追逐阳光和清风。 “我说你瞎找啥呢?” 李建昆没进厂房,在屋头的一堆边角料里翻来覆去,弄得王山河摸不着头脑。 说有重要事,就是来捡破烂啊。 一顿翻找,李建昆拾起两根筷子长的铁棒,还有半截V形铬铁。 拿在手里掂掂,大抵是够用了。 “走!” 他可不是瞎找,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搞钱的点子,昨晚琢磨半宿,已经有了。 不过还得准备一番。 厂里的师傅都认识他,再说有少东家在,让帮个忙不在话下。 砂轮机滋滋几下,按照李建昆的要求,三样利器就成事了。 王山河一脸惊吓,“你想干啥?” 尤其那半截V形铬铁,砂轮机从里头,把V字头打磨得异常锋利,看起来像个三棱军刺似的。 这玩意要给人放血,止都止不住。 “跟你半天说不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