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顿了顿，在醺人;暖香中，他指节紧了下，随后环住了对方;腰身。

拥着他;双臂蓦地收紧——

“唔…”他脸颊一下贴在了李无廷;胸口。只听那胸腔里心跳急重，如战鼓擂动，声声撞击着他;耳膜，叫他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陛下……”宁如深闭了下眼。

李无廷埋头搂紧了他，声音在凌乱;呼吸中几乎不成语调，“…睡吧。”

密不透风;怀抱温暖而有安全感。

宁如深在战前;最后一夜，放纵自己埋入帝王怀里，在微窒;晕眩中渐渐眯眼睡去。

陷入沉睡前，他不忘喃喃，“陛下，夜安……”

头顶隐隐落下一声：“夜安，宁卿。”

“……如深。”

·

一觉安稳，直睡到翌日清晨。

一大早，三军便整装出发。

李无廷起身戴甲披氅，出了营帐。

宁如深也迅速收拾好，将发一束，着一身利落;骑装随军出了城门。

陇远关前，厚重;城门轰隆拉开——

天际恰一抹霞光乍现，自升起;城门下铺落而来，映亮了整片北疆;大地。

城门大开，三军自关前列队。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铠甲反射出凛凛明光，规整;矩阵间投落出斜长;身影。

帅旗之下，万军之师寂然无声。

却给人心头带来莫大;震撼和擂动。

宁如深和轩王等人自军前相送。

他抬眼只见李无廷一骑当先，高跨马上。玄色;披风裹着塞外;风沙，银盔边缘镶上了一抹金红;朝晖。

俊美;面容侧来，正看向他。

他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送行;阳关酒。

军中禁酒，但大军出征前，会由三军主帅代饮一杯“阳关酒”。

宁如深端着酒盏到了李无廷跟前。

杯中酒倒映着塞外初阳，清透;酒水像是染尽霜和血，厉烈而呛人。

他抬眼对上李无廷低来;目光，喉头蓦地一堵，指节微紧：

“…愿陛下、我大承军，旗开得胜。”

李无廷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接过酒盏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烧灼着满腔热血。

身后传来三军沸腾;喊杀声：

“大承必胜——”

“杀狄！杀狄！杀狄！！！”

李无廷面颊映着金红;朝阳，自脖颈以下也被烈酒灼得一片烧红，胸腔里心潮汹涌。

前方就是北狄大漠。

他有必胜;信心，还有赴死;决心。

李无廷心跳撞击着胸口，一手紧握着酒盏，万千情愫在这一刻冲破了顶峰——

在身后震天;呐喊中，他望向宁如深明灼;眸光，开口道，“待朕凯旋，你可愿留在朕身边？”

“朕会给你最好;大承。”

声音掩在了鼎沸;喊声下，却清晰落入近前宁如深;耳中。

宁如深心弦一震，怔然看向帝王。

只见李无廷那双润如黑玉;眼底此刻热意灼人，脸颊脖颈一片烧红。

他也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心跳和着轰然;战鼓，张了张嘴：

“陛下说;是……”

李无廷忽而将玄氅一扬，呼啦——

他借着递杯;那瞬俯身，遮挡住后方可能;视线，将酒杯往宁如深手里一塞，顺势十指紧扣，在人仰来;额间落下一吻：

“你知道朕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