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峰和刘国平几人闲聊,看见师父远远走来。 马师父说道:“峰子,我先去开证明回头一起去下乡。” “这回下乡采购什么啊?”罗志峰问到。 “李副厂长准备宴请区财政局和工业局的领导。要我们下乡找些野味回来。”马师父说着向办公室走去。 “那看来我们厂要上新设备的事情应该有眉目了。”刘国平说到。 “哪有那么快,上新设备这个场地也施展不开。”边上工友说。 “听说轧钢厂准备搬迁,这里浓烟滚滚,烟尘都往西城那飘影响很不好。”刘国平说道:“设备从大鹅那里买二手回来,要盖新厂房再安装调试,也要两三年的功夫。” 厂里开好证明,马师父带着他坐公交车去下乡。 车子出城以后走走停停,几乎是招手就停。加上离城越远,上下车的农民越来越多,挑着担子甚至粪桶也都往车上放。各种味道夹杂着,马师傅看罗志峰时不时的皱着眉头,笑着和他说:“坐车下乡就是这样,等你经常跑乡下,习惯了也就没感觉了。” 好不容易到了昌平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师徒二人没歇息又转乘其它车。 到了村子附近的路口下车,两人徒步进村。师父口里说着不远,实际走到村里也都要两个多小时。 进村的路是条羊肠小道,师父说:“这里每年交公粮车子进不去。都得全村男女老少硬生生的把粮食挑出来,堆在路边等粮站的车子来接。要是遇到天气不好,暴雨骤降,那真是一个惨。篷布都来不及张开,不少粮食就被淋湿。只能重新担回去重新换过干的粮食出来。淋湿的也只能村民自己消化处理。” 走在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罗志峰脚底磨出好几个水泡,走起路来钻心的疼。 师徒二人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村子。 马师傅说,“走,我们先去拜访村长”。 进了村长家,看见村长媳妇在炕上教小孩子唱儿歌。大人拉着小孩的手,像木匠“拉大锯”时候的样子,一边晃一边唱:“拉大锯,扯大锯,姥姥家,唱大戏,接闺女、请女婿,就是不带幺幺去,叽里咕噜滚了去!” “村长在家呐。” “哟,马师傅您来了。”村长看见马师傅连忙请进屋里坐下。 马师父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块布料,递给村长老婆,“这个是我百货公司的朋友给留的,给你家孩子做件衣裳。” 村长老婆喜滋滋的接过来,“谢谢了。” 村长赶紧招呼他们坐下来喝茶。“这回又要找老陆搞野味?” “是啊,来您这除了找老陆让他上山整点野味也没别的事。” “老陆在家,你们俩这一路走的急,先喝杯茶休息下再过去。” 喝上几杯茶稍坐一会,才去老猎户家。 老陆远远的一看到马师傅就笑着说,“今早村口槐树上喜鹊呱呱叫,我就知道有贵客上门。” “哈哈,瞧您老说的。”马师傅笑着向他介绍罗志峰说,“这是我徒弟。” 在老猎户家说明来意,老猎户说,“你特别指定要抓地龙和过山风,时间那么紧。我只能尽力而为吧。” “我明白,这上山也由不得我们自个的意见,您老看着,尽量多打些回来。” 老猎户说完也就不再陪马师傅他们。自己进了房间背着工具带着干粮准备上山埋陷阱,这一上山得好几天才回来。 罗志峰好奇想要一起去,师傅摆摆手说,“山路难走咱们还是在村里等他们吧。” 等他们走后师傅才说,“他们捕猎的地方不愿意外人知道。所以猎户忌讳有外人跟随着上山。” “我们现在没事去村长家喝茶吧,晚上在他家吃饭。” 今晚在村长家吃饭的人不少,城里来的采购、公社的宣传干事合在一起都六七个人。 马师傅和其他人围着村长家门口的石桌,坐在大小不一的石墩子抽烟。采购员中有财大气粗的抽卷烟,什么红旗兵,大前门。马师傅和村长他们平时都卷喇叭烟。 罗志峰觉得和师傅他们待在村长家海阔天空的胡乱吹,挺没劲。就和师父说想上山转转。 “马师傅,你这徒弟要上山打猎啊。” “小罗,记得打只老虎回来,哈哈哈。” 罗志峰一个人出了村长家往山上走。 众人坐在村长家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装凉白开的瓦罐水都喝了两大壶。 罗志峰山上转了一圈回来。走进厨房,拿出两只兔子递给村长老婆,说:“婶子,我刚上山运气好抓了两只兔子。” 三个女人一看肥大的兔子,书记老婆说,“晚上人多,做了大家一起吃吧。” 民兵大队长媳妇有眼色,说,“小兄弟,这是你上山打的野兔。婶子帮你做个主,晚上拿一只出来做个菜,大家一起吃。剩下的你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城里也缺肉食,你带回去给家人吃。” “好吧,晚上做一只大家吃。还有一只,我和师父这两天都在村长家吃饭,就当做给村长交伙食费吧。”罗志峰把兔子递给村长老婆。 “行。”村长老婆听了很是满意。 看罗志峰从厨房出来,一个穿中山装的采购员挤兑说,“呦,小猎人回来啦。都打了什么野味啊。” “没啥,抓了只兔子。”罗志峰不冷不热的应着,坐到师父边上。 村长听说打到野兔,到厨房让他老婆去三大爷家打酒。 农村都有自己做的家酿酒。三大爷是村子里做的最好的,他家的酒色如琥珀,味道醇厚绵长,饮酒过量也不会头痛。 只有贵客来了才会特地用三大爷家的酒,一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