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志峰回到自己家里,关上房门坐在小妹的书桌前仔细检查她的作业。 见作业本干净整洁,字迹工整纤秀;书包里的几张试卷都在90多分,可见小妹是个聪慧懂事的孩子。 心想:无论是原身还是如今的自己陪伴小妹的时间甚少。原身是个要强的孩子,父母走后不想过于依赖姑妈一家,为了三餐和顺子几人常年在外捡煤渣、拾破烂、打架…… 如今自己搞采购这三天两头的经常不在家。 幸好姑妈一家人视为己出,甚是疼爱。 检查完作业,收拾小妹的书包,罗志峰听见窗外远远传来: “我小姐…红…红…晕…啊上…上昂、昂、昂……粉面,红娘昂心…中…这才…哎、哎、哎…了然。朗格里个朗昂……” 这嗓音里满满的酒味,一听就知道是许大茂这花儿爷回来了。 看来今晚这位爷心情美着呢,竟然还唱起了《红娘》。 “峰子,峰子……” “你这是撒癔症了?”罗志峰担心他把小妹给吵醒,干嘛开了门出来。 “今个我和李副厂长请区委领导……”许大茂站在门口台阶前,一脸的嘚瑟,大着舌头说:“厂里决定未来两年内搬迁,已经做了安排,到时候会是几千人、上万人的大厂……” “打住,打住。您呐早点回去歇着吧,别再嚷嚷!把我小妹给吵醒了,回头我可揍你啊!” 许大茂原本想在罗志峰面前炫一把,没成想一张口就给怼了。 想到罗志峰打人的凶名,只好尴尬的笑了笑,伸出手指了指罗志峰,“你呀你呀。” 随后双手将胳肘往回一转,好似长袖横着往外掸去,转身走起云步,嘴里哼着: “罢啊…罢啊…啊…罢啊……” “真是的…”罗志峰看许大茂醉醺醺的一路摇摇晃晃的哼唱着踱着步法离去。 “今晚这一个接一个的不安生!” 阎埠贵听到前门“哐当”的声音,嘴里骂着推开半扇窗,往外一看是傻柱,压住原本要发作的火气,嘟囔了句:“傻柱,今晚这么迟回家呐。” “哎,厂里请客折腾到刚才结束……领导喝酒享福,咱们这吃苦受累……” 傻柱嘟噜着嘴应和着,也不瞧一眼阎埠贵,埋着头自顾自的进了垂花门。 阎埠贵看了眼傻柱手里拧着的网兜,里面银白色的饭盒竟然有些耀眼。 “我说你这人烦不烦,咱们住前院又不是门房,你这一听声音就起身,都快成毛病了。”杨瑞华窝在床上不喜的看着阎埠贵。 “这轧钢厂小日子过得可真美啊,你看这领导,隔三差五的请客喝酒。” “你咋知道人家领导隔三差五的喝酒了?你是千里眼了还是蹲厂门口盯着呢。” “唉,和你说不来。这院子里你只要看许大茂醉醺醺和傻柱拧着饭盒回来,那铁定是厂里宴请,一个作陪,另一个做厨子给自己扒拉点回来自个喝两盅。” 院子里各家窗户的亮光陆续暗了下来,四围逐渐的寂静,偶有犬吠虫鸣。 阎埠贵也熄了灯与杨瑞华躺在床上,两口子嘀咕着得给阎解成张罗媳妇。 “老阎……” “嗒嗒嗒……” “老阎,是我……” 阎埠贵和杨瑞华听门外有人在轻轻的敲门,压低嗓子小声的喊着“老阎。” 两人相视一眼,阎埠贵起身披了件衣裳,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后,问了声:“谁在外头?” “老阎,是我,丘得水啊……” “啪嗒”一声拉线开关响起,屋内的灯刷的亮起来,映在门外佝偻的黑影。 阎埠贵开了一小缝门隙,手搭着门扇,问:“丘得水!你这大半夜的干什么呢?” “老阎,我们先进去说吧。” “进个屁,回头把我一家子给吵醒,有什么话就这儿说。” 丘得水见阎埠贵神情不悦,讨好的拱手,说:“老阎,我找你帮忙来的了。” “帮啥忙?” “请你帮我写个检查。” “出去,”阎埠贵将已伸一只脚进来的丘得水一把给推了出去,反手将门关上准备去睡觉。 “老阎,我求求你帮帮忙。” “老阎……”丘得水见阎埠贵在屋内不吭声,正准备再次开口哀求的时候,却见灯已熄灭。 月光下,丘得水狰狞着面孔,低沉的像野兽的怒吼,“阎埠贵,你给我听清楚了,今晚你要是不帮我写检查,明天一早我就去告你,告你帮那些成分不好的人写检查,帮他们逃脱罪行!让你一家也尝尝被转正的滋味!” 阎埠贵刚走到床沿,摘了披在身上的外套正准备上床,听到门外丘得水说的话,顿时整个人僵住。 黑暗中,杨瑞华看他的眼睛里无奈中带了些许惧意。 许久之后,阎埠贵垂下头。 “嗨……”的长叹一口气,恨不得狠狠的给自己几个耳刮子。 丘得水如愿以偿的登门入室,一改之前的卑微哀求,脸上爬满小人得志的神采。 此刻也不管是否会吵到阎埠贵家人,翘着二郎腿,叼着烟,一边说着自己的问题和上头要求做检查的事项内容。 阎埠贵戴着眼镜,紧皱眉头,拿着笔在纸上唰唰的写着。不时还和丘得水交流探讨几句。 丘得水看着阎埠贵修改到自己满意的时候,拿着检查稿头也不回的走了。 出了院门,丘得水看了看手上的钱狞笑着,“哼,你个老王八,这下你满意了吧。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省下两块钱!” 罗志峰在中院并不知晓阎埠贵今夜的遭遇。 他赶走酒醉的许大茂后锁上房门。拿出地主家的小媳妇二妮子给的包袱,自从回来就给扔在一旁也还没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