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君正坐在床上看一本书,书名叫《呼啸山庄》,玉足压在叠好的被子下面,绝不轻易外露。 “喜欢名著啊。” “我得多读书多学习,自从跟你做深入接触,我突然我发现高中都白念了。” “那你最好晚上觉都不要睡,不然是追不上我的。” 李秋君捋了一下自己乌黑顺滑的头发。 “你半夜来我屋里打算跟我探讨这个?” 陈韬没接话,转而问道: “你有一米七吧。” 李秋君翻了一页书说:“不穿鞋一米六九。” “哦,那你还挺肉的,应该有一百四十斤。” “你看错了,不到点儿一百一。” 陈韬目的达到,准备离开。 “是我看走眼了,以前家里养猪,卖的时候我总是去估斤称,每次都爱往多了估,可能习惯了。” 李秋君把书一合说:“你是来编排我的吧。” “没有没有,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多操心,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你好好参加比赛,争取拿一等奖。” 李秋君以前不看檬芽杂志,后来跟陈韬接触以后,把陈韬手里的杂志都给读完了。 刚开始读不太懂,这也是很多学生同类的感觉。 初读檬芽,因为思想太过超前,尤其是这种偏僻小城镇的孩子们,思想又落后,读来甚觉晦涩,不过读过几本就好多了,她现在也爱上了这本杂志,惊叹那些作者怎么能写出如此惊艳之作。 她知道陈韬要去干嘛,更知道这次复赛对陈韬有着多大的意义,现在连晚上看见流星都许愿陈韬可以拿到一等奖,然后像韩函郭静明那样出人头地。 那样的话,这座小城也火了,2005年,说不定最火的作家就是他。 道了晚安,陈韬离开了李秋君的房间,他今天睡沙发,休息室的床给老爹睡去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上辈子的毛病到这辈子都没有改掉,心里有事儿就难以入眠,又没有长腿姐姐直播,夜晚是如此的漫长...... 休息室内,老陈躺在床上,指尖夹着一根过滤嘴香烟,苁蓉确是好抽。 他睁着眼看着窗帘,朝黑暗中吐出一口烟雾,今天一下午发生的事儿够他缓好几个月的了,他用上了四十年的生活经验去思索和琢磨,却琢磨不出儿子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的言行举止,哪像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 不过,怎么也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明天一早就要去京城,他很担心。 早些年去津城贩鱼也是年前的这个时间,去津城得路过京城,是一条险峻的十八弯盘山路,尤其是冬天,非常危险,路修在崇山峻岭之间,窗外就是万丈悬崖,而且现在路上肯定有冰雪,稍有不慎...... 呸,怎么总往坏处想,一家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村人,他两口子活了快四十年了没做过一件亏心事,夏天村里来个卖水果的算错账他都得提醒小贩,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儿子肯定一路平安。 抽完一根烟,老陈手指一弹,烟蒂一个小弧线,落在了煤筐里,他翻了个身,没多久沉沉睡着了。 陈韬在另一个屋内的沙发上,翻了几次身还未能入睡,心想也许在李秋君那屋能睡着,哈哈,也就这么一想,当然不会做那种事啦,高中毕业之前,要好好遵守中学生守则。 拿起表看看,已经早上五点钟,因为到京城是盘山路,所以班车发车很早,大概早上六点钟就要出发,不到四百公里的路要走上近十二个小时,他搓搓脸爬起来,用香皂简单洗漱下,背起双肩包,正要出门,老陈的声音响起。 “我找了半天连个锅都没有,米也没有面也没有,寻思给你做点儿早饭。” 陈韬心头一紧,上辈子每次自己离家漂泊的时候,爹妈总是早上四点就起来给他准备早饭,这辈子还是这样。 “你几点起的?” “四点。” “睡着就行了,昨天我把早点买好了,不用担心我,你的早点我也买好了,不过只有面包啥的,将就的吃吧,想吃热乎的就到外面去吃碗面,旁边的刀削面早上开门呢,别舍不得花钱。” 老陈轻声咳嗽了一声,没给儿子做早点,心里不是那么得劲儿。 “我这就走了,早上没车,得步行走过去。” “我送你去车站。” 老陈穿上棉袄,又从棉袄的里兜里掏出一千块钱。 “你妈昨天给你拿的,我们也不知道去沪城得多少钱,但是出门在外没钱不行,多给你拿一点儿,别饿着但也别乱花。” 陈韬如鲠在喉,这一千块钱可能是家里目前全部家当,如果花了这些年,家里这个年就难过了。 “不用了爸,我有钱呢,这钱您留着给家里买年货。” 老陈把钱放在桌子上,“装上,车上注意安全,小心小偷。” 陈韬把钱抓起来,塞进老陈衣兜里,“这几天游戏店挣的钱够我去沪城的路费,真的,要是没有我肯定就拿了。” 老陈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您别送我了,早上这会儿太冷。” “走吧。” 老陈执意要去。 父子俩顶着凛冽的寒风,朝车站快步走去,这时候的老陈还很年轻,走路很快,后世走路就慢了许多。 “到了那儿有啥事儿往家里打电话。” “嗯,知道了。” “去了别乱跑。” “嗯。” 老陈还想嘱咐几句,可也不知道该嘱咐点儿啥,两人随后一路无言,到了汽车站。 陈韬见徐晓雅还没来,直接到窗口买了两张到京城的车票,班车已经在停靠区热车了,今天有零下三十度,车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