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想要那个手上提的小灯笼。” “来两,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韩美玲挑了两张年画,一张印着杨梅等他们没见过没吃过的水果,另一张印着黄果树瀑布。 “哪一张好看?” “都挺好看,都要了。” 陈韬道。 韩美玲白他一眼,她两张互相比较了一下,目光又停留在地上的一张现代房屋家具年画上。 陈韬在一旁耐心等待,老妈不过三十八岁,对这些漂亮的家具怎能不爱呢,只不过是没钱,有钱谁不想住好房子。 又翻了翻,韩美玲最终选择了一张风景年画和一张家具年画。 “要我说呀,年画就得买这种八仙过海的。”老陈在一旁叼着香烟说。 “为啥?” “年画是驱凶避邪、祈福迎祥的,画些桌椅板凳瓜果蔬菜能驱凶避邪?” 老陈说的对,春节本是集除旧布新、拜神祭祖、祈福辟邪、亲朋团圆、欢庆娱乐和饮食为一体的民俗大节,但后世逐渐失去它本应有的这些东西。 很多地区和家庭的年也变了味儿,变成了询问考试成绩、催婚、攀比、询问工资,以及老年人和年轻人互相折磨的节日。 而且年画也逐渐发展为装饰艺术,用于装饰环境,虽然还有祝福新年、吉祥喜庆之意,但却逐渐与传统渐行渐远。 一旦偏离传统,自然寡然无味。 “爸,桌椅板凳象征人民居住环境日益变好,瓜果蔬菜象征人民餐饮水平日益提高,我看挺好的。” “......”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一家四口才把年货备齐了,韩美玲一直催促,想要赶上下午两点那趟小巴车,坐小巴车能省十几块钱。 老陈和儿子肩上每人扛了两袋子干果,手里提着年货,韩美玲胳膊下夹着年画,手里也拎了不少东西。 陈小颖同样,除了衣服,手里还拿着自己的灯笼。 路上碰见同村的,这人是村里有名的钻石王老五,常年在外打工,干的是木工活,一年能挣两万多块,他领着媳妇儿来买年货,媳妇儿穿红戴绿,后来耐不住寂寞,跟人私奔了,他瞪着眼睛问: “你们一家子这是要把百货大楼搬回家?” 陈韬搭话:“再过几年就搬回家。” 同村木匠:“人不大牛逼吹的挺大,我看你是老母牛生不出崽牛逼坏了。” “......” 随后,陈韬就喊停了一辆出租车,价钱都不问就把东西通通往后备箱扔,一家四口上了车,车轰隆走了。 留下小绿人在原地自言自语:“这是发财了?” 出租车刚出城,老陈一拍大腿喊道:“嗨呀,忘了给你奶买年货了。” 前段时间在陈韬的姑姑家住着,前几天刚回来准备过年。 今天来采购年货时,老太太塞给老陈二百块,让他捎几条鱼和花生瓜子那些,但买东西的过程中,老陈全程都在惊吓中,一时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 此时陈韬特想摇下车窗,手搭在外面,二指夹烟,轻描淡写句:买这么多东西不够奶奶一起吃吗? 不过,陈小颖帮他补上了这句: “爸爸,咱们买了那么多东西跟奶奶一起吃,反正是在一起过年。” 老陈摇摇头道: “你奶太要强,吃咱们的东西总不得劲儿,她自己还好,一个人也吃不了多少,但过完年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来一大堆,她就想拿自己的东西给孩子们吃的太心安理得。” 韩美玲说道: “给妈分一半不就行了,今年买的东西够三家吃了,我和你爸也吃不了多少,主要是你俩,还有招待亲戚们比较费一些。” 出租车颠簸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回到村里,此时正值冬末,冬天下了几十场雪,把满天漫野都覆盖成一片白色,树木和房屋,看不到一点儿其他的颜色,放眼望去,真乃千里雪封。 家家户户都是袅袅炊烟,陈韬家里也是如此,老太太早已把炕都烧热,火炉生的通红。 “奶奶。”陈韬大声叫道。 老太太听到熟悉的声音,满面慈祥的笑容,赶紧扔下扫帚出来。 有快一个月没见孙子了,老太太早就想的不行了,要不是因为在女儿家住着,寒假一直没回来老太太肯定会怀疑是不是孙子出什么事儿了。 “韬儿,小颖,快进家来,瞧把孩子冻的。”老太太心疼崽,让一大一小赶紧进屋暖和着。 老太太也帮着往屋里拎,陈小颖站在窗台下,手里挑着小灯笼摇晃着唱:“大红灯笼高高挂。” “奶奶,你进屋去,不用你搬东西。”陈韬把老太太手里的东西抢过去。 “不冷,你赶紧带着小颖进屋,别把孩子冻感冒了。” “哎呀,小老太太真不服老,行,搬吧,趁还能搬得动多搬点儿。” 一家人把东西都搬进屋,堆在外屋地上,像一座小山一样,老太太以为看花眼了,问:“咋买这么多东西,有别人家的呢?” “没有,都是咱家的娘。” “啊?”老太太惊呆了。 “今年呀,咱家过一个大年。” 老太太心胸豁达,大过年的也不说嗔怪的话,笑道:“好,过大年,多准备点儿好,亲戚多,费零嘴。” 洗完脸之后,老太太也把饭菜给端上桌,一盆由猪肉、粉条、长白菜、干豆角丝和土豆炖成的大菜,一锅大馒头。 唉,条件还是差啊。 过年家里屯了不少吃的,不过要等到大年三十那天才开始吃,正月里要招待各路亲戚,农村人总是把最好的留给别人,自己平时省吃俭用。 虽然是粗茶淡饭,但陈韬吃的很香。 正吃着饭,老陈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