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王亚珍马上调整好心态,自己一个久经风浪之人还会怕一个毛头小子? 当年抓超生的时候什么阵仗没见过,搬过电视机,牵过牛羊,半夜闯入民宅那不是家常便饭吗?面对那些贫苦的妻儿她什么时候心软过? 人送外号通北铁娘子...... 再说了,这毛头小子运气也不可能会一直好下去,他才有五百块钱,而自己钱包里有两千多元,麻将这玩意儿,总是大的吃小的,况且对方麻将技术又不行。 “这把先欠着,下庄了一块给。” 王亚珍嫖了两张牌,每张代表加注一倍,牌局结束一块结算。 “好嘞。” 庄家陈韬顺手扔出骰子,骰子翻滚了几圈,一个三点一个两点。 “五自手。” 按人头数,五正好又轮到自己,所以第二次掷骰子还是他本人。 这是麻将爱好者最喜欢投出的点数,非常吉利。 王亚珍看到五点以后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一圈麻将正好是四位玩家轮庄结束,如果庄家一直胡,那庄家就一直坐庄,这一圈麻将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多会儿换了庄家,四人都轮过了才算一圈结束。 所以第三圈打了很长时间,陈韬连坐九庄,赵学芝糊了一把坐了两庄,王亚珍一把都没糊,直接被下庄,徐主任也没糊,被陈韬的一个小屁糊给下了庄,所以基本算是陈韬通吃三家。 第四圈打完,徐主任没钱了,他已经欠了陈韬好几把了。 徐晓雅悄悄回卧室从抽屉里把压岁钱和当初在陈韬店里做主持人挣的钱拿了出来,又悄悄塞给徐主任。 徐主任心里一酸,今天跟上这个王亚珍真是倒霉啊,他正要说就这样吧我们午饭还没有吃,不行我们包饺子吃。 陈韬把一沓钱给他扔了过来,“老师,借你,记得还哦。” 徐主任数了数,正好是他输给陈韬的全部,差不多三百多块。 陈韬一直把赢的钱分为三份放在下面,一份是赢徐主任的,一份是赢赵学芝的,另一份是赢王亚珍的。 接着开始打第五圈,王亚珍这时候额头已经是香汗淋淋了,她佯装镇静道: “晓雅,你家太热了,把窗帘拉开一点儿,晒的我后背发烫。” 徐晓雅刚把窗帘拉住,王亚珍又说:“打风换位置吧。” 打风换位置就是弄东南西北四张牌字朝下,混乱后四人分别摸一张,摸到哪张牌就去对应的方向位置坐。 一般有时候总是输的玩家会要求打风换位置。 “对,换一下吧,陈韬这个位置今天财神爷眷顾啊。” 徐主任说道。 陈韬面色不变的挑出东南西北四张牌然后混乱,四人各拿了一张,他正好和王亚珍互换位置。 “不好意思啦陈同学,接下来风水得轮流转了吧。”王亚珍开心道。 陈韬嘴上说王姨这回该赢了,心里却想着佛教里的因果,你拿了别人的东西,总有一天你得双倍给人还回去。 换好位置以后,第五圈开始。 在掷骰子之前,陈韬摸了摸肚子说:“真有点儿饿了,打快点儿吧。” 说完他便扔了几张扑克牌加注,这一次的加注倍数很大,几人看了看,都有点儿震惊。 陈韬看了看手里赢的钱,心想要不梭哈算了...... 这一圈因为陈韬每一次都有好几倍的加注,所以其他三位输的速度更快了,王亚珍就第一把糊了,连坐两庄,她还以为运气来了,结果随后陈韬一个小屁糊把她的庄下了,接着到陈韬坐庄又坐的没完没了。 直到王亚珍连欠好几次账以后陈韬才揉着眉心说今天就到此结束吧。 王亚珍钱包已经空了,大概输了两千多块。 这两千多块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多是因为现在人民币购买力还很高,少是因为她当计生办主任这些年也把自己养的挺肥的。 “小小年纪五毒俱全啊。”王亚珍收起干瘪的钱包说道。 陈韬笑道:“都是三位长辈承让。” 心里却思绪翻滚: 当年我爹陈孝忠从好几家亲戚借钱买了一台长城牌黑白电视机,那可是我童年的主要快乐之一,被你一声超生就得挨罚后搬走了。 从此我的快乐再也没了,武侠剧我都错过了好多,黄日华主演的好多剧我都没看过,在学校里同学们每天谈论的神功我全然不知。 另外,那匹马除了给我家种地让我家人不至于挨饿,它还是我的忠实小伙伴,它被牵走的那晚上你知道我哭的有多伤心吗?它曾带着我在田野里奔跑。 后来我知道那匹马被拉去宰杀成肉卖了,我直接哭晕过去。 你伤害了一个儿童,给他的心理留下了阴影。 如果不是读过莫言的那本书,我的阴影依然没有消失,我依然不能释怀,虽然你是为工作,但我也是为我的童年和我的家人,所以孰是孰非不重要了,今天就当是你出于良心考虑对我的补偿。 “改天还玩啊。”王亚珍心有不甘的说道。 “只要王姨想玩,我随时奉陪,”陈韬看了看徐主任说道:“但是不能耽误我上课,最好等我毕业吧,那时候我比较有空。” “那我就先走啦,学芝,改天有空再约。” 没等赵学芝说话,陈韬起身把王亚珍送出门,“王姨,慢走。” 本来是一场娱乐,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赵学芝平时也不玩麻将,身上有官职,这些东西几乎不碰,也就是逢年过节跟家里人娱乐一下。 在徐主任家吃完饺子,陈韬在徐晓雅卧室里看书,他指着书架上的一排书说: “怪不得你能当学生会主席,师母这是从小培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