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走过去,忽然把悯之举起来搁在自己脖子上,悯之啊呀了声,等骑到二哥哥脖子上才反应过来,她视线平白高了两倍,好像世界都表大了许多似的,她软软地叫了声,“二哥哥”。
逸之两手抓着悯之的手,让她半趴在自己脑袋上,微微侧头向上,唇角依旧带着三分散漫的笑意,“悯之想放烟火?”
悯之其实不想放烟火,她只是想爸爸和妈妈了,但是遥之哥哥和思思姐姐都说要带她放烟火,逸之哥哥还给她举高高,她觉得她应该点点头。
“悯之想放烟火,那我们就去放烟火。”
二哥哥驮着悯之,踢了踢妞妞,说:“去,把露台门打开。”
妞妞好像听得懂似的,哒哒过去,抬着爪子把露台的推拉门往旁边推。
今年的春节下着雪,露台挂着两盏红彤彤的八角宫灯,映着大雪格外好看,逸之出来才忽然想起来,悯之只穿了一件羊毛开衫,忙把悯之携下来护在怀里,一闪身又回了房间,搓了搓悯之的手,问她,“冷不冷?”
也就刚出去不到半分钟,其实还感觉不到冷,悯之摇了摇头,“悯之不冷。”
逸之哥哥去房间拿了她的羽绒服过来,仔细给她穿上了,又把小围巾给她戴在脖子里,扣上她的绒线帽,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嫩白脸蛋,兀自笑了笑,自己却随便把外套一套,便牵着她的手出去了。
思思去抱了许多烟火出来,遥之戴上外公的大手套,把露台长桌上的雪扫了下去,然后把烟火摆上去。
三环内禁烟火,好在老家堪堪在三环线外,对他们来说,可真是个好玩之处。
遥之摆了四个拇指粗的烟火,思思摆了九个排成排的烟火,她放的烟火不能升天,只能喷出半人高的,名字叫火树银花,很好看。
逸之瞅了眼,摇头说:“不够,再加。”
于哄悯之开心的事上,他总能花样翻新,他拧了拧悯之的脸,“今儿二哥哥给你看些新鲜的。”
悯之揉了揉自己被捏了又捏的脸蛋,却不恼,眸子清亮,郑重地点了点头。
遥之吃醋了,过来一声不吭地也捏了捏悯之的脸,悯之抬头看遥之哥哥,懵懂地眨了眨眼,心想大哥哥好奇怪啊!
思思去抱了更多的烟火出来,气喘吁吁地说:“嘘,小点儿声,拿得多了爷爷要骂的。”
小孩子不能玩儿烟火,但遥之和逸之是男孩子,且做事向来稳妥,爷爷不大管他们。
不过拿得多了,肯定是要挨训的。
遥之沉默不吭声,只按了按逸之的手,“小心。”
逸之挑了下哥哥的下巴,笑意微露,冲他比了个安心的手势。
心下却想得是:管它,先玩儿了再说。
他跳上桌子,让思思把烟火都递给她,他把那些烟火重新摆好了,摸着下巴思考了会儿,然后把线一根一根七绕八绕地串好,总成一根线。
他跳下桌来,把悯之依旧顶到自己头上,推到墙根,让遥之过去点,“点我捏成一捆的那里。”
遥之“哦”了声,让思思也站到旁边去,拿了一根引火棒把线给点着了。
桌子上有好多烟火,各种品种的都有,以往都是一个一个放,想要看大片的烟火,要去广场上看。
逸之挠了下悯之的下巴,默数了三声,“三、二、一!”
看悯之眼神忽地亮起来,他丝毫不掩饰地得意一笑。
先是呲呲的火树银花一齐喷出来,好大一片,仿佛天空都亮了三分,满眼都是跳跃的火花,悯之发出一声惊奇的“哇哦!”
然后火树银花把周围一圈的烟火引爆了,密集的几声“啾~嘭~”一整排的烟火升上天空,一齐爆裂开来,大朵大朵的烟花叠放在半空,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璀璨夺目得叫人移不开眼,那花还没消散,下一排烟火已经升空,一叠重一叠,让烟火看起来格外盛大,悯之还没看过烟火节,是以被这样的阵势唬得连连惊叫,抱着逸之哥哥的脑袋,仰着脖子看天上,
逸之仰着头看悯之笑,脸上全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他吹了声长长的口哨。
然而还没得意多久,外公就追了出来,这么大的阵仗,把老爷子可吓坏了,生怕几个小崽子再把自己伤到了,隔着老远就开始喊,“又是逸之你这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你给我滚过来。”
逸之歪头闷声笑,把悯之裹在怀里,抱起来就跑,边跑边问,“悯之,二哥哥厉害不厉害?”
悯之怕掉下去,紧紧抱着二哥哥的脖子,诚实地回答,“二哥哥厉害。”
逸之就开怀地笑了起来。
得意地举着悯之的手说,“二哥哥以后,放成百上千的烟火给悯之看。”
悯之还小,对数字毫无概念,但大概也能意会出来是很多很多,那肯定会更漂亮,于是向往地点了点头。
逸之哥哥带她闪身进了房间,把悯之放下来让她坐在暖箱前头烤手,自个儿脱了外套上蹿下跳地躲外公。
遥之在旁边捣乱,思思撒娇叫爷爷,又是装肚子疼又是装牙疼,演技丝毫没继承妈妈,拙劣得不行。
几个人在房间里鸡飞狗跳乱跑。
陆季行一进门,陆逸之就像一枚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