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又得哭,身旁突地又安静了下来。
夜幕渐深。
唐韵躺在那,再也没有动过,一直到时末,唐韵又才睁开了眼睛。
安静看了太子一阵,似是确定他已经睡着了,才缓缓地凑上前去,温柔的唇瓣在他额间,轻轻印下了一吻,悄声道,“凌哥哥,韵儿爱你。”
夜色里的一抹悸动,毫无防备地,再一次划过心房,似是偷窥到了少女的秘密,纯粹又极致的蛊惑,终究是不忍去打破。
唐韵轻轻地揭开了身上的被褥,生怕惊动了太子。
起身拉开床帷,蹭了床边的鞋,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屋外明公公今儿守夜,见里头好半晌都没了动静,便也放松了下来,一双眼皮子正在打架,便听到一道轻微的脚步声。
明公公一惊,回过头见是唐韵,不由一愣,“唐......”
“嘘。”唐韵轻轻地道,“殿下睡着了,我先走了。”
明公公见她手里拿着先前那件打湿的披风,正要往身上披,赶紧止住,“唐姑娘等等,衣裳奴才都给您备好了,这湿衣可穿不得了。”
唐韵感激地道了谢,穿好了衣裳出来,明公公已立在檐下,将手里的一把油纸伞递了过来,“雨点子好像小了一些,姑娘路上小心。”
“多谢公公。”唐韵点头接过伞,一头扎进了雨雾中。
屋内床榻上的太子翻了个身。
够折腾。
他是有多喜欢他.......
三更的锣声早就响了。
唐韵出去后,路上遇到了几波巡逻的侍卫,均都巧妙地避开了。
回到逢春殿,已经到了丑时。
唐韵将油纸伞收好,藏在了门后,上好门栓,才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拿出了先前太子给她的那瓶金疮药。
唐韵掀起被褥,盖在头上躲进了被褥里,将药膏抹在了痛处。
一股子冰凉传来,缓解了不少,唐韵才终于倒头睡了过去。
明儿得歇息一日。
*
翌日卯时三刻,太子才睁开眼睛,刚起来,韩靖便来了。
进来便禀报道,“沈姑娘死了。”
太子抬头,起初脸色还有几丝意外,很快便又平静了。
韩靖继续道,“有人动了手脚,取了她口中的棉布,昨儿半夜便咬舌自尽了,属下验尸时,发现沈姑娘的右肩下,同龙鳞寺那日的刺客一样,也有一道,羊角的图腾。”
羊角,是西戎人的图腾。
如此可以推断,那日的刺客,当是为了相救沈姑娘,跟着韩靖到了龙鳞寺。
如今两人都死了,韩靖并没问出有用的消息。
唯一知道的,便是两人的身份。
都是姜人。
太子沉默了半刻,便道,“晚上去一趟京兆府,将俘虏引出来。”他倒是想看看,谁又会跳出来。
韩靖领命,“是。”
韩靖转身出去,刚到门口,便碰到了小顺子,正断了一托盘的首饰进来。
见到韩靖,小顺子赶紧上前小声地说了一句,“五殿下刚才派人来话,说韩大人上回给她捎回来的那东西,出了点瑕疵,午后下学了,让韩大人过去一趟。”
韩靖点头,“知道了。”
小顺子说完,才进了里屋。
太子已经起身,立在了书案前,铺开宣纸准备练字,明公公磨墨,小顺子将托盘端了过去,问道,“殿下瞧瞧,可用得上。”
今日太子一睁眼,便吩咐了明公公,去库房寻几件首饰。
明公公长了个心眼,暗里吩咐了一番小顺子,如今端上来的,里头便多数都是簪子。
太子抬目瞧了过去。
托盘里的几只簪子都是上等好货,要么是镂花镶嵌宝石金簪,要么是白玉镶珠的玉簪,随便一只,都比她那只素簪子好看许多。
既不要名分。
旁的他总不能短了她的。
太子指了两只上等玉色的镶珠花簪子,道,“待会儿给她送过去。”
送给谁,小顺子和明公公心里都清楚。
*
昨日黄昏后的一场雨,落了一夜,早上便停了。
寅时一到,唐韵准时去了觅乐殿候着五公主,三刻了,五公主才打着哈欠出来,“本宫好久没这个时辰点起了,还真有些不适应。”
即便在龙鳞寺,也是想睡到何时就能睡到何时。
五公主突地有些后悔了,“早知道,真该同皇兄说,免了咱们的学业,你就同我呆在觅乐殿享乐便行。”
唐韵笑笑,“公主上了撵轿再睡会儿。”
五公主看向唐韵,刚想问她就不困吗,突然察觉她的眼圈有些浮肿,不由一诧,“你怎么也没睡好,本宫就说逢春殿那地儿没有地龙,夜里冷,你非得搬过去。”
“殿下放心,我睡得挺好的,只是昨儿睡前喝多了水。”
公主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也没再勉强。
等出了宫殿,也不管唐拒不拒绝,硬拉着她一道上了撵轿,“韵姐姐眯会儿吧,到了你去了就知道,体力课的那位先生,精力有多旺盛。”
因当今皇上见证了前朝的覆灭。
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