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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笔勾了一个圈。
唐韵轻轻地合上了名册,坐在床榻上,清冷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意外。
明年开春,还有两个多月。
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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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经的第三日,皇后才留意到五公主交来的那几份经书。
五公主是她的女儿,自己清楚是个什么性子,说是说陪她抄经,可每日人影子都没见一个,她哪来的时间抄经。
必定是找了人代笔。
找了谁,皇后也清楚。
只是没料到,唐韵会如此细心,为了不让自己察觉,还特意换成了五公主的笔迹。
先不说有这份心,就是平常人,也很难做到能模仿出旁人的笔迹来。
皇后不由抬头望去,唐韵正笔直地跪坐在蒲团上,一身素绿色的衣裳,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仿佛当真沉浸在了经文里。
皇后这段日子见过不少姑娘,自然能看出好歹来。
这唐韵,确实不错。
皇后回过头,看向了国公府夫人,轻声问道,“渊哥儿那,你是如何想的,当真不同意?”
国公府叹了一声,“我还能不同意?那渊哥儿赖死赖活地非人不娶,前几日我已经去过了唐家,同唐家老爷也谈过,想着许她一个贵妾......”
皇后愣了愣,“贵妾?”
国公府轻轻凑近皇后,压低了声音道,“这唐家大姑娘确实是个好姑娘,但唐家一家子就是个无底洞,亲还没许呢,就求上了门,要渊哥儿他爹,替他先谋个能讨生计的差事,如今我能答应许她贵妾,都不知道会摊上多少麻烦事,要是给了正妻的位置,我国公府怕是再也没有安宁日子可过了。”
皇后倒是理解。
“唐家同意了?”
国公府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前头跪着的唐韵,“要不是前日唐家的继夫人跑来同我说,我还不知道,唐家大姑娘竟有这份骨气。”
皇后疑惑地看着她。
国公府夫人又才道,“重阳那日,唐大姑娘回了一趟唐家,当着唐老爷的面给拒了,说了一句卖女求荣,可是戳了唐老爷心窝子,如今人还躺着呢。”
皇后倒是不知还有这事。
当初见她没选择出宫,而是留在了觅乐殿,还以为她是想先留在五公主身边,等妥当了再出宫。
原来,压根儿就没打算过嫁入国公府,宁愿为奴,也不为高门妾,怕也是知道自己的家人是个难应付的。
“可惜了。”皇后惋惜地叹了一声,实在想不通,“那样的人,怎还养出了这么个出色的姑娘。”
顾夫人一笑,突然说了一句,“倒是像她娘。”
“她娘?”
“唐家先夫人宁氏。”顾夫人见皇后没想起来,便提醒道,“六年前,唐姑娘女儿身被爆,唐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宁氏一刀子割了喉,这头尸骨未寒呢,吴氏就带着私生子上了门,也就是后来惹出灭门之灾的唐世子,如今想来,宁氏怕也是被逼得,一个父亲,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可不信......”
皇后总算是有了印象,“好像是商户出身,当年还挺轰动。”
“是,扬州的富商宁家,宁氏一走,宁家也不知道为何一夜之间没了,听说扬州的铺子都烧光了精光,人也七零八散,六年一直都没有踪迹,唐家出事后,最近才有宁家人来了江陵。”
顾夫人在同唐家提亲前,就已经将唐韵的情况,了解清楚了。
她的生母宁氏,自然也会去查一番。
如今看来,当初宁家遭难,怕是同唐文轩脱不了干系。
这样的人家,就算那唐姑娘再好,她也不敢去碰。
如今被唐姑娘拒绝了,她倒是松了一口气。
听顾夫人说完,皇后倒是想起来了一事。
她就说这宁家怎么这么熟悉呢,最近宫里的徐美人,拿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说的不就是宁家铺子。
皇后没料到,这宁家竟是唐大姑娘的外家。
夜里回去后,皇后便交代了一声身边的嬷嬷,“找个日子,你去看看徐美人常夸的那间宁家铺子。”
既然嫁不了国公府。
冲着她救了安阳一命,她也不能亏待了她。
唐家着实是个糟心的,宁家要靠谱,等将来起来了,也能给她撑撑腰,选一门正正经经的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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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韵愣是陪着皇后抄了半个月的经文,从才佛堂回来。
出去当日,便是皇后的生辰。
陛下亲自派了凤撵到佛堂门前接走了皇后,唐韵则跟着五公主的马车,一道回了觅乐殿。
一回去,五公主便拉着唐韵坐在了梳妆台前,急急地招来了殿内的宫娥,“怎么美,怎么给咱们收拾,今儿母后生辰,咱们的风头可不能输了。”
皇后的生辰每年陛下都会让人大办。
正因为太过于隆重,皇后才会先去佛堂抄经半月,以求减些罪过。
当日前来的宾客,几乎都是江陵的名门望族,花枝招展的一群姑娘里,要想艳压群芳,可不容易。
五公主虽一向不喜欢这些攀比,但这回不同,是自己母后的生辰,她不能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