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唐韵又问,“那殿下,往后还会继续罩着我吗。”
太子眸色一顿,视线深深地落在她脸上,想要从她那话里捕捉出什么东西来,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烂漫天真。
受惊太多,是会生出恐慌。
挺不容易的。
“有孤在,断不会让你再受苦。”太子伸出手,掌心握住了她的后脑勺,盯着那双肖想已久的唇瓣,还未碰上,喉头先是一滚。
唐韵没再躲,太子慢慢地凑了过去。
“殿下,顾公子来了。”
太子:......
太子的唇停在了唐韵的一指之处,几次都未得逞,心口的那道空虚猛地往上一窜,陡然生了烦躁,正要忍着起怒意起身,身旁的唐韵忽然伸手,按住了他。
纤细的胳膊挂上了他的颈项,嫣红的唇瓣一瞬碰上了他的薄唇。
朱唇间的幽香,放肆又刺激。
太子被她勾得浑身一栗,脑子“嗡”一声炸裂,哪里还管得着谁,掌心搂住了她的腰肢,舌尖不断地席卷着她的唇齿。
唐韵气喘吁吁,发丝被他揉得一片凌乱。
外屋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带着争吵,一路吵到了里屋,才被唐韵喉咙里溢出来的一道低低的娇呤声打断。
屋内一瞬安静了下来。
唐韵缓缓地松开了太子,冲他一笑,“殿下先忙。”
太子:......
唐韵埋头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发丝,吸了一口气,拂帘走了出去。
出去后,便对着立在那已经目瞪口呆的顾景渊,礼貌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平静地从他身旁走过。
出了暖阁,唐韵的一双眼睛,才渐渐地生了红,眼里的泪珠子,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两边脸颊上却没有留下半点痕迹。
唐韵提起头,太阳光照在宫墙的积雪上,刺眼的白光,将那双清透的眸子,愈发染得寒凉。
唐韵大大方方地走出了东宫。
暖阁内,顾景渊还立在那,神色如同死了一般。
恍若隔了一秋,才慢慢地醒过神来,身子突地一个趔趄,脚步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唐韵出了东宫,走了好一段了,顾景渊才追上来,立在狭长的甬道上,看着那道背影,用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悲痛地唤了一声,“唐韵!”
唐韵的脚步停了下来。
今日的天气极好,光线落在红墙上,艳红的颜色,格外得鲜艳。
顾景渊的身影立在那抹艳丽的颜色中,唐韵转过身,仰起头笑着唤了他一声,“顾公子。”
顾景渊的双目带着激动,紧紧地看着她,沙哑地问她,“为何?”
“顾公子想要问什么。”唐韵不太确定,他是不是想问,当初她为何没有同他出城,去做他的外室,而是选择了同太子苟合。
顾景渊追出来时,心头是有过愤怒,有过不甘,想要问她为何要背叛自己,可此时对上她一双坦荡的眼睛,喉咙里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既没同她成亲,也没同她许亲,又谈何背叛。
既然没本事娶她,便没资格去质问她。
残酷的现实,仿佛一瞬压垮了顾景渊,良久才艰难地吐出一句,“唐韵,对不起。”
唐韵摇头,“顾公子没有对不起我,这些年顾公子为了我做了很多,我都知道,是我该感谢顾公子。”
除了娶她进国公府,旁的事,他应承她的,每样都做到了。
感激的语气,真诚,诚恳,如同一把利刃刺在顾景渊的心口,一瞬之间,让他竟有了无地自容的羞愧感。
顾景渊的眸子内被逼出了一道水雾,半晌后,又才艰难地问道,“太子是何时对你......”
顾景渊还是没能问下去。
只要一回想起往日他同太子提起唐韵的种种,脑子里便是一阵头晕目眩。
唐韵知道他想问什么,倒是仔细地想了想,抿着笑答道,“起初他说,要当我兄长,后来我也不知为何他就动了那样的心思。”
他们都想当她的兄长。
都说会保护她,为了她似乎什么都愿意做。
她只要说上一声“不”字,就是她心如磐石,绝情决意,可他们能这番肯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却给不了她一个正妻的名分。
都是妾。
但唐韵从未去怪过顾景渊,今日如此,是也不愿见他再这般煎熬下来,挑明了,对谁都好。
顾景渊没再说话,眸子的雾气熏到了眼皮下,片刻后,突地转身,脚步极快地走了回去。
“顾兄。”
顾景渊身子一震,那一声顾兄传进耳里,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口,顾景渊眼里的水雾再也没有收住,悲痛地落在了脸上。
唐韵看着他背影,朗声道,“那日顾兄对我说,想娶我为国公府少夫人时,我心里很感激。”
她是真的感激,感激在他心里,他没把她当成妾。
顾景渊的身子僵硬的立在那,脚步迟迟挪动不开,握着刀柄的手背上,渐渐地显出了根根骨节。
唐韵说完,没再看他,转过身,脚步往前,狭长的甬道延伸至远处,望不到头,顾景渊回过头时,便只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