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屋,便见皇后身子一软,倒在了苏嬷嬷身上,底下的人吓得一片惊呼,“娘娘......”
觅乐殿内乱成了一团。
顾家的三姑娘前几日确实过了生辰,昨日五公主提出想去顾府瞧瞧时,皇后也没拦着。
顾家是皇后的娘家,五公主时常上府去找几个表姑娘玩耍,她自是放心,黄昏时皇后才想起来,让人给顾家带个了信。
想着她性子顽劣,顾家多看着些。
天色黑了,宫门都下钥了,顾国公亲自驾马,破例让人打开了宫门,直赶去了凤栖殿。
一见到皇后,顾国公便着急地禀报道,“五殿下不在顾家。”
五公主早上出了宫门之后,根本就没过去顾家。
皇后脸色当场就变了,当下带着人到了觅乐殿,破开了五公主的房门,屋内一片漆黑,皇后让人掌了灯,才看到了木几上放着的一封信。
——母后亲启。
见到信函时,皇后便知道大事不好,一颗心都快要跳出来,瞧完了后,脑子一黑,直接晕了过来。
苏嬷嬷将人扶到了床榻上,唐韵上前跟着一道守着。
小半个时辰后,太子才赶了过来。
皇后已经醒了,一张脸苍白如雪,虚弱地靠在五公主的榻上,见到太子,便将五公主留下来的信函交给了他,“安阳去了西戎。”
信函上是如此写的。
为了逃婚,她一个姑娘,敢跑去西戎找她父皇,西戎如今正值兵荒马乱,她是疯了。
皇后着急地同太子道,“本宫已经让人沿路去追了,太子也派些人手,务必将人找回来。”
她要是不喜欢张家,再议便是,她这般跑了,是想要自己的命。
太子接过信函,沉静的眸子也生了变化,面上倒比皇后平静得多,安抚道,“母后放心,儿臣这就派人去寻。”
说完,突地侧目看向了立在床边神色呆滞的唐韵,低声道,“同孤出来。”
唐韵提步跟了出去。
一直到了屋外无人的地方,太子的脚步才一顿,回头看着她,也不装了劈头就问,“昨日同安阳出宫,去了哪儿。”
唐韵如实地回答,声音有些轻,“江陵东街,五殿下说想同民女去逛一下江陵,还给民女买了很多东西。”
“没同你说去哪儿?”
唐韵摇了摇头,“没有。”
太子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眸子内的凌冽敛了一些,正欲安抚倒也不必如此害怕,话到嘴边,又被心头梗上来的一口气堵住,及时地咽了下来。
片刻后,太子抬步走下了台阶,刚走了两步,唐韵突地唤住了他,“殿下。”
太子回头。
唐韵哑声道,“五殿下,当是去了西域。”
她是没有告诉自己要去哪儿,甚至有意瞒着她,可如今回想起来,她昨日的一言一行都在告诉她,她要走了。
当时她竟然没有半丝察觉。
这些话她适才不敢同皇后说,怕刺激了她,但是她得告诉太子,五公主一向喜欢西域,和亲公主今日又刚走,信笺里,怕是说了谎。
五公主去的是西域,而不是西戎。
太子没有说话。
五公主去了哪儿,他自然能判断,再看她的脸色实在白得厉害,太子到底是没有忍住,低声说了一句,“不用担心,回去睡会儿。”
说完就有些后悔了。
他是没被她气够,还想着去关心她。
唐韵压根儿没瞧出他脸上的别扭,继续道,“张家二公子,怕并非是五殿下的良人。”
太子眼皮子一掀,看向了她,“为何?”
具体是何事,唐韵并不知道,但她想起了五公主昨日早上同她说的那番话,自从同张家二公子定亲以来,殿下虽不欢喜,可也没反对过。
如今突然不对劲,肯定是发生了何事。
唐韵也说不上来,只道了一声,“感觉。”
太子神色一顿,夜色下那双黑眸格外的深邃,穿过朦胧的灯火,落在她的脸上,眸色意味深长。
唐韵只同他对视了两息,两排眼睫便落了下来。
那般明显的神色,太子岂能瞧不出来。
成。
他也不是良人。
太子再无半点留恋,转过身,脚步很快地出了觅乐殿,一出去便同明公公吩咐,“通知韩靖,不必回京,去西域关口接安阳。”
照她那性子,不去一趟西域,追回来也关不住。
“是。”
*
一月后,韩靖回了信。
已找到了五公主。
消息一到,太子又去了一趟凤栖殿。
孟夏四月已值初夏,凤栖殿暖阁内的地龙早就撤了,檐下一排卷帘尽数收到了底,满院春色从敞开的窗扇内溢了进来,光线明媚,一派花香鸟语。
太子的脚步刚跨入门槛,便见唐韵坐在靠近窗边的圆凳上,同皇后正读着话本子。
五公主那一走,唐韵原本该出宫,偏偏皇后大病了一场,不仅没走成,还被皇后叫去了凤栖殿,留在了身边伺候。
一留便是一个多月。
皇后已经习惯了她在身边,今儿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