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督察院的人才从蒋家出来,所有的家产和人,一并带了回去。
人走完了,韩靖最后一个离开。
温大人上马车时,原本还想同其一道,问些后续的事情,回头见五公主立在他身旁,便也罢了,道了一声,“韩左史,属下先押人回督察院。”
“好。”
督察院的人一走,蒋家彻底地安静了下来。
一座空宅子,刚经历了一场风雨,昔日的风光再也不复存在,五公主跟着韩靖出了府门,再看跟前的那条巷子,心头的那股子心虚突然了无痕迹。
只觉得一股子的恶心。
转过头,五公主再一次看向了蒋家的那块牌匾。
眼前浮现的,不再是蒋家公子的那张笑脸,而是韩靖那双含满了讽刺的眼睛。
眼瞎......
她眼睛是瞎了。
五公主正瞧得入神,突地一把弯刀,从身旁飞了出去,定在了那牌匾上,只见那牌匾,晃晃荡荡一阵,“啪——”地一声落了下来。
五公主急急地往后退了几步,可那牌匾落下来的动静,还是将她吓得一颤。
五公主回头诧异地看向韩靖。
韩靖立在那,一双黑眸,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五公主:......
五公主极为灿烂地冲着他一笑,夸赞道,“韩大人好刀法。”说完,便走了过去,翻开了那块牌匾上,去拔他的弯刀。
拔了一下没拔动。
五公主使足了力气,刀是□□了,人却猛地往后栽了出去,韩靖深吸了一口气,实在是不想看她,可身子还是极为利索地堵在了她身后。
五公主被他扶住身子,似是一点儿都不意外,从他怀里起身,站稳后,才转过身将手里的刀,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放进了腰间的刀鞘,一面往里推着,一面将身子贴向他,仰起头,巴掌大的小脸凑在了他的下巴底下,一排的干净纯洁,可那双眸子里,却带着一抹捉弄地笑容,轻声同他道,“韩大人的这把刀跟了本宫的刀鞘六年了,每天都【插】进了本宫的刀鞘里,相濡以沫,甚是相配,丢了多可......”
五公主一口的挑逗之词,还未说完,韩靖的一只手突地擒住了她的腰,往里一按,五公主一声惊呼,整个身子,被迫地贴紧了他。
“哎呀,韩大人,这是做什么呢......”
“安阳,你在找死。”韩靖俯下头,唇瓣贴着她的耳朵边上,哑声说完,一把推开了她,头也不回地提步往前走去。
早晚有一日,他会让她哭。
这六年之间的隐忍,他都会,尽数从她身上讨回来。
“韩大人,你等等本宫......”
五公主被他这番一警告,多少有些生杵了,脚步跟上他,拽住了他的衣袖,却没再往他身上贴,语气软软地道,“韩大人,本宫饿了。”
自早上从他督察院出来,她只在恭王府吃了点东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蒋家。
这一耽搁,早就过了午膳的时辰。
腹部的一阵饥饿感传来,五公主只觉得饿得两眼昏花。
韩靖的脚步到底是慢了下来,由着她拽着自己的衣袖,脚步缓缓地走向了五公主停在巷子口上的马车,上了马车后,韩靖才同李默吩咐道,“去东街茶楼。”
五公主:......
五公主一愣,转过头颇为意外地看着他,“韩大人,是要带本宫出去见人了?”
韩靖:......
两人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也算是维持了五年,还真没有结伴同行过,连宴席都未一同出席过,更别说出去逛街。
五公主整日不是呆在她的公主府,便是去督察院堵人。
韩靖也一样,督察渊的事务繁忙,一闲下来,几乎都被拽去了公主府。
唯独几次出行,去的也是郊外。
赛马,避暑,玩雪,看风景......
如同藏在暗处的一段见不得人的感情,除了督察院和公主府的人之外,没人见过两人之间的牵扯,是以,茶楼里关于两人的话本子,从来就没间断过。
且还永不过时,一直颇受欢迎。
议论的几乎都是,韩大人到底是不是五殿下养的面首。
堂堂督察院的左史大人,会无名无分给五公主当面首?没人敢相信,可关于五公主和韩靖之间的流言蜚语,隔三差五地又从督察院不断地传出来。
两人既没定亲,又保持了这样的关系,除了面首之外,似乎也没有旁的解释了。
外面的议论声,五公主也知道。
是以,他不想跟着她出来,她也从未去逼迫过他。
如今突然听韩靖说要带她去茶楼,五公主颇有些受宠若惊,“韩大人,是打算承认同本宫的关系?”
面首怎么了,面首她也能疼他一辈子,喜欢他一辈子。
韩靖眼睛一闭,再一次摆明了自己不想同她说话的态度。
*
马车径直去了东街茶楼。
未时三刻的茶楼门前,依旧是车水马龙,一片热闹。
韩靖下了马车,立在车门前,等了好一阵,才见五公主掀开车帘,从里钻了出来,头顶